黄淼微微一愣,片刻的错愕后,他俯身靠近,声音尽量放轻:“孙蓝雷……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又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关切。
孙蓝雷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
“我……”他哽咽着,声音像是风中飘摇的树叶,断断续续,“我……回来了……”
汪海下意识地收紧了摄像机的握把。
他能感受到,这不仅仅是一次偶然的重逢,而是一段被尘封的故事正缓缓揭开面纱。
黄淼深吸一口气,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声回应:“你回来了……我们都在。”
孙蓝雷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再度模糊了他的双眼。
那一刻,他仿佛彻底放下了什么,像一个在海上漂流了多年终于见到港口的水手。
“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黄淼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孙蓝雷的手依旧紧紧抓着衣角,骨节突出,青筋暴露。
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断断续续:“我……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黄淼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似乎察觉到了孙蓝雷话语中隐含的深意。
他正要追问,却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砰——”门猛然被推开,炎敏快步走进来,神情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过屋内每一个人。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冷冷道:“所有人立刻停止拍摄!汪海!”她的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汪海的手一抖,手中的镜头险些滑落。
他看向黄淼,却见对方正微微摇头,示意他继续。
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他的职责就是忠实记录下这一切。
炎敏显然已经看穿了汪海的动作,他脸色微变,冷声道:“你们是在挑战底线吗?你是谁的员工?”
“孙蓝雷有话要说。导演你先出去!”黄淼突然出声,语气坚决,他目光坚定地盯着炎敏,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炎敏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黄淼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坚持。
“再给汪海一点时间。”黄淼缓缓道。
黄淼说:“导演,你先出去吧。”他语气坚决。
炎敏愣在原地片刻,终于无奈地退了出去,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门外脚步声渐远。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黄淼、孙蓝雷、汪海。
黄淼缓缓走到孙蓝雷身边,轻轻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
孙蓝雷的身体依然僵硬,目光略显游离。
他微微侧头,眼神有些游移地瞥了一眼汪海。
那目光中充满了犹豫与不安,仿佛在权衡着什么深沉的秘密是否该倾吐而出。
黄淼察觉到了他的踌躇,便轻轻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孙蓝雷:“没关系,说吧,他是我们的人。”
孙蓝雷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像是带着几分自嘲,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丝安慰。他低声道:“哦?是吗……”话音刚落,他深吸了一口气。
“那我就说吧……”他的声音嘶哑,“三十年前,我来到了蓝星……”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深沉的回忆与悔恨,仿佛在撕开一段不愿重温的过去。
黄淼和汪海屏息静听着。
“那时候,我还年轻……怀揣着梦想,想要在蓝星闯出一片天地。”他仰头望向天花板,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我本以为,我能为家乡的子民带来更多好作品,让更多人看到我的努力与付出。刚开始的那些年,我在这里拍了很多戏,几乎没人发现我的不同……我也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他苦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酸涩与自嘲。
汪海手中的摄像机一刻也没有停止记录,镜头定格在孙蓝雷布满皱纹的面庞上。
“可是,五年前,事情变了……”孙蓝雷的声音猛然低沉下来,“那一年,蓝星爆发了严重的流感,起初只是在一些小地方蔓延……但很快,它的传染性和杀伤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他顿了顿,眼神在空中略显茫然地扫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慌蔓延的冬天。
“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些人甚至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病床上挣扎、痛苦,却无能为力。”
孙蓝雷双手握紧床单,骨节发白,声音逐渐变得沙哑,“而就在那个时候,s高层找到了我……”
提到“s”时,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格外沉重。
他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波动,“他们让我去做一件事情,一件我怎么也无法接受的事……他们要我散播一种更具传染性的病毒,一个比流感还要可怕的东西。”
黄淼和汪海的脸色都变了,被这一番话打得措手不及。
汪海的手指微微颤抖,险些无法稳住摄像机。
黄淼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因急切而发颤:“你说什么?他们让你——”
孙蓝雷却没有停下,话语一发不可收拾:“我拒绝了!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