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你回去吧。”
筆介长老对他挥挥手,表示不想再看见这小兔崽子了。
白术哦了一声灰溜溜往外走,临到檐下,突然小腿一痛,好似被什么打了,他扭回头瘪着嘴委屈巴巴,两条眉毛要打拧了。
“长老~”
我都走了,你还要打我一下吗?……呜呜。
白术好想抱头痛哭,好想找自己师父玉长老告状,但他一说肯定还要挨师父一顿打。难受~
筆介长老瞧着他那没出息的劲儿,眉头紧锁,咳了两声抬手指着他脚旁。
“眼睛看地上。伞。”
白术低头一看果然一把油纸伞躺自己脚边,难怪打得那么痛。他默默的捡起伞撑开,走了一半又退回来冲屋里大喊。
“谢谢长老~”
那圆脸还挂着笑,略显得憨傻,明明刚刚还哭过,转头就能笑。
筆介长老端起茶大喝了一口,这一天心情也是跟着起起落落,才得了闲。
“琳琅,你看着这群孩子能有出息吗?”他把杯子放下,忧叹道。
“我这一眼看不到天启宗的未来。”
随即就摇着头发笑,“我也是老了还有劲儿跟几个孩子嚯嚯,在冉岳那老东西眼皮子底下帮小笑笑作弊。”
琳琅长老应和的笑笑。
“看白术是没什么未来。我徒弟又不是!”
“我家蓝羽也不是!出息着呢!”
“出息还跪禁地去了。”琳琅长老吹了一口茶汤,目不转视嘴里打趣他道。
“年少谁没跪过禁地。想当年,我也是孤身一人从天启宗禁地闯出来的。”
筆介长老呵呵一笑,犹记当年骁勇风采,白衣水甲,提断水剑斩了禁地一只两百年的成年妖兽,完好无损的出来,自此在修仙界赢了响当当的名头。
“陈年旧事都说多少遍了一直念叨,耳根子听得都起茧了。”琳琅长老暼了他一眼,嘴角抽抽。
筆介长老拍着膝盖,怅然叹道。“那不是回不去了嘛。”
“没人阻止你用灵力返老还童。你看玉长老那张脸。”
筆介长老回忆了一下,玉长老好像确实,鹤发童颜,一张脸油润光泽,不见丝毫皱纹,双眼黑亮如辰星,能明察秋日微豪。
“我跟他不一样。修仙也不是为长生。”
他双眼神色黯淡下来,坐在椅子上良久沉默不发。
这世界很多人都是为了长生而修仙,有的有灵根,天资不凡,因而进入宗门,有的想修仙却没那个天赋。他属于有天赋却不是为了长生。
也还有些人为了天下正义安宁去修仙,他也不是。很多年了,久到血海深仇成了叮在身上的蚊子血,不痛不痒,他能面无表情挥剑维持心道。
“你的灵力长时间封存沈笑咛手腕上不会让她有事?”琳琅长老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
“影响不大!雨下得大,那点儿水灵力早就被我稀释了。怕的是日后,灵力也测了,谎也撒了,她问起来她怎么修炼不了你才该急吧。”
偏偏是散灵根啊,天启宗掏空家底儿也不一定培养得起来。
琳琅长老靠着椅背,仰头两眼空空的望着屋顶的房梁,右手随意搭着,食指指腹一圈圈的摩挲着冰凉触感的木质扶手。许久,从胸腔里挤出一声哀叹。
“我又如何不急。眼下是尽快找到一个灵器,让她的散灵根早日凝聚了好修炼。”
“你这话说得好像有了办法一样。”筆介长老也浅闭双眼躺在椅子上,一手按揉自己的额心,脸上浮现松懈闲下来的笑。
他的蓝羽就不会让他太操心。
木椅摇晃,屋外雨声淅淅,这样的天,不用多消耗灵力,丰沛的水灵力就会自身体的关元穴处往上洗遍经脉,循环小周天。
“办法是有的。不过我得出宗门一趟了。”琳琅眉毛紧锁,外面的雨下得他心烦意乱,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椅子扶手,似还在思虑斟酌。
“哦?出宗门?竟然肯为你那小弟子破规矩啊。”筆介掀起眼皮子,奇异的多看了他两眼。自己这个好友上次出宗门还是百年前吧。
“我想去万器宗看一下。”
如果连万器宗都没有,别的地方就更不可能有能做出能凝聚灵根的仙器了。去看看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什么!你疯了?去万器宗!”
去万器宗不得被他们扒掉一身皮,只剩个裤衩子!
这万器宗和主制丹药的药宗并称修仙界两大“土匪”,他们出手的东西要价之高,如同直接往你兜里抢钱。
筆介长老痛呼,一想到琳琅长老可能要在修仙界裸奔一次就觉得眼前一黑,更不妙的是,怎么好像自己芥子袋里的东西也要飞了。
他紧捂着自己腰间的芥子袋跳起来。
“你别想打我芥子袋的主意!”
琳琅长老深沉忧郁的目光向他看过来,毫不手软的从他手里抢过他的芥子袋,走到门边幽幽开口。
“你权当救你师侄了。”
筆介长老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眼睛瞪大如牛,一声尖叫快掀翻沈笑咛的屋顶了。
“天杀的琳琅,你个强盗!土匪头子!”
多年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