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缩。
电脑背后长满雪白的菌丝,从电脑背板延续缠绕在电线上,像是某种过度生长的植物,完全和旧电脑长在一起,有些菌丝腐败变成了枯黄色。
这是什么?
祝宁心脏砰砰直跳,失去了记忆,也本能感觉不适。
祝宁太认真地看线索了,没看到背后出现了一个人,他一直在注视着祝宁,像是一个潜伏已久的猎人,等待猎物走进陷阱。
祝宁突然眉头跳了下,抬起头时看到一个影子从背后出现,祝宁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被猛地从背后勒住脖子。
祝宁拼命挣扎,呼吸越来越少,胸膛里跳动的不像是心脏,好像是个收缩的触手。后面的人要么是怪物,要么是个职业杀手,但祝宁总有种预感,那是她的熟人。
在这样紧急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很熟悉,但她想不起来了。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像是庆祝死亡的舞曲,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张开了一个无形漩涡,正在吞噬一切,祝宁已经半个身体深陷其中。
……
裴书从身后狠狠勒住祝宁的脖子。
祝宁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没有异能,第一反应竟然是用力掰着他的手臂试图挣脱,像个普通人。
裴书勒住之后很茫然,所以只能不断自我提示,企图通过重复加深记忆。
我叫裴书,我是墙外调查员,他默念这句话,一次又一次循环。
我刚结束联邦对西部地区探索任务,我在一个城市醒来,这里好像是北部的一个小镇,外面是游荡的丧尸,但我的上一段记忆是正在第二区精神病院住院,做精神康复治疗。
我身上也没有医院的束缚带,脖子上也没电击项圈,我猜测应该失去了某段记忆。
必须立即出去,我摸索着四周,调查员的记录本上记载的字很凌乱,那是我留给自己的信息,我大概了解发生什么,这里有一种未知力量会吞噬人的记忆,完全失去后会变成行尸走肉。
不要听滴答声,这算是最有价值的一条提示了。
里面有几张不是文字,而是图像,用黑色记号笔不断画圆,在纸张上形成了一个漩涡,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箭头,和一个问号,可以看出我当时在思考着什么。
我自嘲地想,果然是精神病,画这东西的时候精神一定不太正常。
但其中有一条信息很特别,任务目标:杀了祝宁?
这句话的结尾为什么是问号,好像犹豫再三,写下时很不确定,祝宁又是谁?
另一条信息,是让我去一个学校的实验楼七层办公室,我猜测自己怎么得出的结论,应该是从监控装置寻找到了监控室,去那儿是要寻找什么?
难道是这个污染区域的出口?我本能想抽根烟,但没摸到,只能放弃。
我只好走进了学校,最初进入的是教学楼,在那里发现其他人的痕迹,我看到一个戴黑色头盔的女人正在地上看纸条。
我犹豫了很久,猜测那是另一个失去记忆的倒霉蛋,在这个诡异世界里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自己是谁,在干什么。
我对她产生了一些同情,像是两条惺惺相惜的流浪狗。
我很快离开了教学楼,走进了实验楼,上七层费了一些功夫,但还在处理范围内。
我走进了办公室,刚进来的时候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件飘荡的白大褂,我从密码箱里找到了文件夹。
通过文件夹我得知,这是一个实验项目,果然是人为的,走进了人家的陷阱啊。
安排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我看着文件夹一阵恍惚,好像又失去了某段记忆,不得不再次回顾自己留下的信息,再一次被一条异常信息吸引。
杀了祝宁?
谁是祝宁?
雨越下越大,我盯着那个问号,像是一个杀人犯一样思考,可能必须杀了祝宁才能走出去。
突然,我听到外面有枪声,似乎是有人在杀丧尸,枪声干脆利落,应该是个专业的。
我放下文件夹,本来应该放回保险箱里,但我想了想,放在桌上。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砰的一声响,丧尸撞烂了窗户,有人发现了这间办公室。
一个女人走进来,我总觉得她很眼熟,不是第一次看见,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果然,桌上的文件吸引了她,她很急切地寻找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我。
难道她就是祝宁?
她究竟是我的同伴还是我的敌人?
我没有再多想,从背后一把勒住她的脖子,手臂慢慢收紧,那一刻,我的脑海里都是癫狂的呓语,墙外的恐怖场景在我眼前一幕幕闪过,心理医生的面孔漂浮在眼前。
我在墙内住在精神病院高危病房,不是说我身体有危险,而是我们这些调查员发疯时容易对他人造成危险。
疯狗,我记得有人这么称呼过我。
现在我觉得自己在做不正常的事儿,但我停不下来。
我的手臂像是绳索一样越收越紧,不断自我提示,我叫裴书,任务目标杀了祝宁?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巨大的问号,是我亲手写下的笔记,我依然很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