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沾惹学会了一些他身上骇人的气势。 “还有更多的事情,你想听吗?” 萩原研二不想听,一句都不想。心脏痛的像是一把刀插了进去,狠狠绞动。 可姬野凌清冽的声音在空旷房间里,隐隐带着点回声响起。 “一开始,我会来到东京,就是因为受到组织的调遣。当然这也正合我意。” “黑天鹅案件是我策划的。” “再之后就是京都的夏日祭……” 姬野凌手放在身后,握住了病床冰冷的栏杆,掌心一点点收紧。 冰冷钢铁像是烙进了血肉之中,刺骨冷意顺着脉搏的每一次跳动,每一句说话时呼吸的振动,将整个人凝成冰,只有靠着身后的支撑,才能让自己不失去力气倒下。 “如果你有携带录音设备的话,这些都可以成为定罪我的口供。“ 一口气滔滔不绝的说完之后。姬野凌看着萩原研二不发一言的面容,自嘲的笑了笑。 “你看,我就是这样子的人。所以……” “不要再对我抱有期望了。” 他说着这句话,轻轻闭了一下眼,纤长睫毛垂下,掩去眼中的所有不该存在的神情。 “萩原警官,你是救过我,可是那一点光……“ 姬野凌说到这里,轻笑着摇了摇头,像是想要否认二人之间所有的一切。 嘎吱——病床钢铁护栏晃动着发出一道呻口今。 “不足以照亮我。” ……… “我听懂了,还有吗?” 萩原研二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姬野凌有些诧异他现在的反应。这不在他的预想中。萩原研二可以暴跳如雷,可以对他失望,而不是这么一副当作什么都没听过的反应。 不够,远远不够。 仅仅这样不足以让萩原研二对自己彻底死心。不要记住自己了,不要对他怀有任何期待,不要认为自己还有药可救。 “所以,你看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我。” 他像是在说一件极度滑稽的事情一般轻笑起来。 “你只是在外面看到了一只流浪狗,就好心的想要带回家。” “给你个忠告吧。” 姬野凌收回视线,转过了身,背对着萩原研二。 “下一次再要捡什么狗回家,记得提前看好他有没有主人。” “不然的话……” 他转过身,眼尾上挑,唇角勾起,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面前的人,陌生而倨傲。在过去他从未有哪怕一刻,以这种眼神看向萩原研二。 “不然的话,你会又捡到像我这样子有主的东西。” …… “下一次……别再被骗了,萩原研二。” 明明这句话应该被轻松的说出来。可姬野凌最后的词尾抑制不住的泄露出了一丝颤音。 ……… “疼吗?” 萩原研二等着这个小骗子款款而谈的说完。忽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说这个吗?没关系,习惯了。” 姬野凌活动了一下缠绕着纱布的肩膀,肩胛骨传来咔吧咔吧的声音。他习已为常的笑了笑。 萩原研二看着他,没有回答。姬野凌满目无辜的与他对视。 “疼吗?” 萩原研二又执拗的重复了一遍。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漫长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缄默像是藤一样无声的生长,攀爬。 渐渐的,姬野凌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唇角紧紧抿了起来,像是绷紧的弦。 “你知道了。” 他笃定的说道,出口的语调却像是万年不化的冰。他其实是个很敏锐的人。 姬野凌站起了身。 窗外什么也看不到,一片望不到头的漆黑。往常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在做什么呢。 东京一直是个多雨的海港城市,雨水会将城市的钢铁森林浇的淋漓尽致,隔着警视厅的落地窗望去,将落未落的夕阳是一枚温吞的水煮蛋。 天幕是苍青的墨蓝。水迹蜿蜒的顺着玻璃滑落,滴答滴答。门外一片笑闹声,有人在调侃说这种天气就适合聚个餐去吃暖和和的寿喜烧。 …… 都回不去了。 很疼,在每一个夜里。过去的噩梦无时无刻不在环绕,像是伸出手的黑爪,要将他扯回泥潭里。 “都过去了。” 姬野凌伸出手摸了摸心口,隔着衣衫,布料之下,一道道叠加在一起的疤痕凹凸不平。 他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说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他的所有,他的过往,都被清洗的一干二净。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 除了琴酒,只剩下他自己。那么让萩原研二知道这份情报的人是谁,就一目了然。 他不知道Julep的目的,或许是为了看乐子,或许是为了报复。 只是…… 唯独这件事,唯独这件事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唯独这件事,被最不应该知道的人知道了。 如果萩原研二不知道这件事,他就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单纯的坏人。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不会被纠结,也不会被困住。 他刚才虚张声势说过的话,都失去了作用。 忽然间,姬野凌感觉一直以来支撑自己身上的那股力气消失殆尽。 “你有个习惯,小凌。说谎的时候,手里总是要抓住一点东西。” 现在局面反过来了,姬野凌在转瞬之间,反过来尝到了萩原研二刚才的每一分感受。 “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冰演场馆那天,你不会从我手中拿走那张冰演的票。” “现在,你想不想说一说………” 萩原研二认真的看着姬野凌。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句话几乎是哀求。在登上明天的审判席之前,萩原研二希望姬野凌能够主动坦白。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悔改。 姬野凌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发展到现在,一塌糊涂。 他不敢去看萩原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