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哭到发懵。
下车时,整个人浑浑噩噩。
握在手里的手机,不知道亮了多少次,她没接。
她双腿灌铅一般的走在寒风里,走了一段路,实在难以支撑,她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自己,放声大哭。
为什么要这么愚弄她?
黑色宾利车内。
苏经年的助理郑东上了车,从车镜里瞥见后座男人猩红的双眼。
人前的苏经年,冷静、克制、绅士、疏离。
像今天这般失态,还是第一次。
车内气氛压抑至极。
苏经年不知冷静了多久,胸口处似有火山即将喷发,额角青筋跳动的厉害。
他倏然抬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郑东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连忙转头提醒:“boss,迅达科技马上就要上市了,盯着我们的人太多了,万一被有心人拍到……”
苏经年红着眼看向车镜里,南初就在距离他百米左右的地方。
如果她只是南小姐,他可以义无反顾的走向她,给她安慰,甚至是拥抱。
可现在,她不止是南小姐,她还有另一重身份和头衔——
陆之律的太太,陆家的儿媳。
苏经年搭在车门扣上的手,缓缓收回来,握成了拳头。
郑东看了眼四周,还是不放心:“boss,我们还是尽快开车离开吧,今天参加校庆的人太多了,难保不会有记者混进来。”
南小姐本身也是记者,她来了,就代表其中可能还混了不少记者。
苏经年垂眸看向车座上的相机。
是南初落下的。
刚才彼此情绪临近崩溃,她哭到不能自已,连相机都忘了带走。
苏经年看着百米之外的那抹身影,终究是难以割舍:“再等等吧。”
郑东叹气:“南小姐如果能快速离婚,倒也没什么,可现在这关系,实在太敏感了……”
苏经年又何尝不知。
那辆黑色宾利,直到南初走了,才缓缓开走。
百米距离,渐渐地,越拉越远。
苏经年看着车镜里那抹逐渐消失的身影,靠在后座,缓缓闭上红透的眼睛。
学校后门的一家面摊上。
等那辆黑色宾利彻底离开后,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年轻女人起了身。
“老板,结账。”
面摊老板看着那碗几乎没动过的面条,愣了下:“姑娘,你这都没吃啊?这么难吃吗?”
“吃了一口,我减肥。”
叶雪初付了面钱,抬手压了下头上的鸭舌帽,收了手机,速度离开了。
面摊老板将那碗面条倒掉,摇头喟叹一声:“现在的小姑娘,都瘦成一道闪电了,还要减肥,真是搞不明白哟!”
面店里的播音机里,正播着娱乐新闻——
“知名超模叶雪初近日宣布与纽约环球五年合约到期,将不再续约,高调回国发展……”
……
帝都六点半的冬夜,已经黑了。
薄寒时带着乔予去了学校附近的君合酒店。
路上,乔予时不时看看手机。
薄寒时问:“怎么了?”
“下午初初在学校遇到苏经年了,苏经年说有事跟她说,这都快天黑了,我打她几个电话没接。”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苏经年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能把她怎么样。”
薄寒时发言很直男。
乔予好笑道:“那要是我前男友来找我,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他垂眸看她,挑挑眉,“我不用觉得你怎么样。”
“?”
乔予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他说:“你前男友和现男友不都是我,我来找你,怎样都行。”
“……”
他顿了顿,又说:“但南初已经结婚了,苏经年再找她……”
薄寒时话还没说完。
乔予收到南初的信息。
南初给她报了个平安:【我没事,已经回家了,不用担心我。】
乔予问了句:【苏经年跟你说什么了?】
南初:【等有空再说吧,我回我爸妈家了。】
看见她是回南家了,乔予微微松了口气。
乔予收了手机,问:“要是我结婚了,但你不知道我结婚了,你来找我谈从前的事,会怎样?”
薄寒时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很肯定的说:“这种假设不可能存在。”
“为什么?”
“我不可能让你有机会嫁给别人。”
乔予想了想,觉得问的不太对:“我想问的是,如果我因为某种情况被迫和另一个人结婚了,但我不爱那个人,并且一直想离婚,有可能也还没忘掉你,你刚好回来找我,得知我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薄寒时越听越皱眉,“什么叫有可能也还没忘掉我?那到底是还深爱着,还是备胎?”
乔予:“……你角度怎么这么刁钻?”
薄寒时不以为然,“我不是苏经年,不清楚他对南初到底有多深的感情。”
“那陆之律呢?他对南初到底什么意思?”
薄寒时想了下,说:“那还是苏经年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