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失望了。
门口光亮处,站着不是乔成豪,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静静看着林舒,看着他双眸之中的希望快速燃起又尽数熄灭。
而变化的原因,不用开口他也能猜。
失望之后,林舒转过脸,重新坐回沙发里,刚刚绷直的身子也在一瞬松垮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刚刚进来的男人,走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抬眸看向她道——
“乔成豪刚走?”
“嗯,”林舒不轻不重地应答一声,将情绪快速收敛妥当,“乔琪,你怎么来了?”
虽然没有兴趣,但她觉得出于礼貌还是该问一问,自从她生产之后,乔琪就很少和她单独碰面。
偶尔有的几次也是来传递乔盾斯对她下达的命令。
可上次乔盾斯给她安排的事情,她尚未办妥,如今又
是非常时期,新的命令应该不会那么快传来。
“没什么,路过,来看看你。”
乔琪回答,果然和她猜的一样,今天的见面是他本人的意思。
这事却稀奇。
林舒抬眼扫了一下他,冷笑之后说——
“怎么,你怕我不听你的话,缠着乔成豪带我去九州,到时候坏了你们的事?”
她知道,不管是出于乔成豪的色心,还是乔盾斯野心,他们都不会让她离开这里。
这些人,虽立场不同,却各自都有算计,没有一个人能站在她这边。
“乔成豪和你说了什么?”乔琪没回答林舒刚刚的话,依旧是用柔和的目光看向她,眸子之中那一种说不出的悲悯。
回去真的有那么好吗?
他想问林舒。
若她回去,知道顾爵夜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早已不记得她了,她还能像现在
这样,浑身上下都绷着一股劲头,目光里闪烁着锐利,恨不得下一秒就和他同归于尽嘛?
他轻笑。
恐怕只心上人有了新的未婚妻的消息,就足够抽走他她所有力气。
“没说什么,”林舒冰雪聪明,当然看得出乔琪眼底那一份悲悯,但她并不领情。
她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孩子的事依旧是梗在她心头的痛,不提起不代表她忘记了。
“你们如果真的那么好奇他和我说了什么,更直接的办法是在我身边装一个窃听器,这就没必要问来问去,大家都方便。”
她话说得不客气,眼神更加透着锐利,态度更是明晃晃的憎恶。
连她自己都没觉察到,同样都是怀着怨恨面对的人,她对乔盾斯就不可能这么直接。
就像柿子喜欢挑软的捏,人在面对敌人时也是
如此,哪怕乔琪没有给她任何帮助,但在她内心深处,还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在告诉她,乔琪没有那么坏。
这种直觉没有道理,她也说不明白。
但她对待乔琪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乔琪将林舒的神色收入眼底,脸色浮过阴霾,眸光眨动的瞬间,似乎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情,他将所有的话都咽下,转头看向窗外,深深叹了口气。
林舒看不懂他的难过,也不想理解,只是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的时间,一秒慢过一秒,窗外的海风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冷,天光渐渐暗下来,乏善可陈的一日又进入尾声。
落下的烈日将天边染成橘红色,林舒抬起美眸看过去,原本漆黑的瞳孔也染上微微红色,她眺望着日光,心突然觉得好痛,越是这种静谧无声的时刻,她就越想
顾爵夜。
原本她可以陪着他身边,和他一起看日出日落。
可现在她却在离他十万八千里的大洋彼岸,过着说不出滋味的日子,日日都似熬中药般苦涩,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挣脱。
日光渐渐陨落,她真的好想知道,此刻的他在干嘛。
思念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她认真忍受着情绪滋生,只觉得内心最后一丝防线都要崩塌。
她真的好想他。
好像不管不顾抛下一切,回去见他一面。
乔琪安静的看着林舒,夕阳的光从外面照进来,这屋子里像是蒙上一层橘红色的血,浮在空气里。
而她的眼睛里,痛苦比光芒更真实。
推己及人,乔琪忍不住想到自己,曾经的他也曾这样枯坐在一个房间里,没有指望的思念着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再见的人。
心如刀割,时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