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久琛手上拿着宵夜，推开门走进来，迎面就对上顾曦微微发红的眼眶。
“你哭了？”
原本在他心里盘踞的内疚在这一瞬渐渐变浓，他走进来，在顾曦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转头去端详顾曦的表情，似乎是在辨认她有没有偷偷伤心。
顾曦哪里会给厉久琛这个机会？
她快速转过脸，猛地深吸一口气，将腰背绷直，摆出往日顾氏大小姐的派头。
“你就回来了？见到林舒了吗？她和你说话了吗？”
一连三个问题，带着的语气都让人很不舒服，如果是以前历久琛估计会起身就走，但今晚他耐着性子继续坐着，还贴心地打开宵夜袋子。
“这是
给你买的，你应该饿了吧。”
要保持优美的体态，北城的社交名媛在参加晚宴之前都会先饿上一天，让腹部长期处于平整的状态，今天的顾曦也不例外。
一整日要梳妆打扮，再要交际参会，最后还见证父亲的轰然倒台，顾曦早就饥肠辘辘。
但饿是一回事，此刻面对着厉久琛，她想不想吃东西就是另一回事。
“给我买的？”
顾曦唇角勾着笑意，眼神却很冷，她扫射着桌上的东西，从糕点到硬菜全都是她平时喜欢的，温暖甜腻的热气钻进她鼻尖，竟连饮品也是她钟意的那一杯。
厉久琛看着顾曦的神色，立刻点头，说道：“你尝尝吧。”
顾曦没有着急吃，而是笑着转头看着厉久琛，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原来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啊。”
“我……”厉久琛有些尴尬。
“既如此，你从前怎么不对我好？”顾曦问他。
语气不似她从前骂他时的咄咄逼人，可带出来的杀意却让人忍不住发憷。
“顾曦，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提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未来吧，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要不我们……”
“等一下，”顾曦狠狠折断手中的棉签，对上厉久琛的脸，“你是现在才知道我不喜欢如今的生活吗？”
“我……当然不是……”历久琛回答。
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
，他们没有成婚之前，便已经闹得水火不相容。
成婚之后又一直针尖对麦芒。
顾曦在顾氏如履薄冰。
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知道。
身为顾曦丈夫的厉久琛，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现在才想起要和我商量这件事？”顾曦问他。
厉久琛也有些郁闷，他沉下声音，对顾曦说：“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冷静？好好谈谈？”顾曦顿时觉得啼笑皆非。
明明这些对话前不久才在他们二人之间发生过，只是那时，她是试图打开新局面的人，而厉久琛只是一昧沉浸在失
去挚爱的痛苦里，根本不愿意面对现实。
“顾曦，你不是一直想离婚吗？”厉久琛胸口微微下沉，“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两家长辈不会再阻拦我们，以后你可以去过你想要的人生。”
他绝不是自私，明天早上醒来，他那些哥哥姐姐还会像今晚这般讥讽顾曦，如果顾曦继续留在厉氏，对她而言就是折磨。
“哦？”顾曦微微抬眸，那双美目里全是讥讽，“林舒回来了，你着急了对吧？”
厉久琛有些无奈，他觉得现在的顾曦不太冷静，不太适合继续聊这个话题。
于是，他将桌上的宵夜轻轻推过去一些。
“你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在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