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悔恨，他看向女儿，柔情一笑，认真地说：“今晚是爸爸不对，爸爸不应该跟妈妈吵架，吓到一一了。”
林一一本来已经从那种情境中脱离出来了。
可现在一听爸爸说这话，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登时僵住了，下一秒，水灵灵的大眼睛又蓄集起泪水。
“嗯……”她憋着嘴巴开嗓，抬起粉嫩嫩的小手抹了抹眼泪，委屈极了，哽咽抽泣道，“爸爸以后不要跟妈妈吵架了，一一怕……呜呜，呜呜——”
顾宴本意是想跟女儿认错道歉，没想到反而把她又惹哭了，当即心疼不已，顾不得小姑娘浑身是泡泡，一把将她抱住。
“好，爸爸答应你，以后不再跟妈妈吵架了，好不好？”
“嗯嗯……”小丫头在他肩膀处点头，又抬手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地抽泣。
洗完澡，顾宴给小丫头穿好睡衣，又把她打湿的头发吹干。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哄道：“睡觉吧，做个好梦。”
林一一眨巴着大眼睛，躺下后却又说：“爸爸，我要听故事。”
“听故事？”顾宴一怔，脑子里瞬时蒙了下。
不过很快，他想到林楚楚送来的东西里面，有个早教机。
起身去找
了早教机过来，可小丫头看了眼就推开了：“我要爸爸讲！”
顾先生为难了，“可是……爸爸不会。”
“嗯，不嘛……就要爸爸讲嘛！”
顾宴想了想，只好拿出手机，上网搜童话故事。
奈何，小丫头对白雪公主不感兴趣。
“我要听卡梅拉！”
“卡什么？”
“哎呀，爸爸真笨！就是卡梅拉，一只很可爱的小黄鸡！他会探险，去北极，会赶跑坏蛋，还会开演唱会呢！可精彩了！”
顾宴听得一头雾水。
他自认为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可还是没懂女儿说的是什么。
没办法，儿童早教读物太多太多了！
用手机搜索，好一会儿，才找到女儿说的那个童话人物。
“是这个？”
“对对对！”
“那你要听哪一个？”
“我要听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顾宴觉得小孩子的故事书肯定都是很短的，想着讲三个故事也费不了多大事，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们讲完三个故事，就要睡觉了好吗？”
“嗯嗯嗯！”
见女儿乖乖巧巧的样子，顾宴心里高兴又满足。
这一幕，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可当他注册了网站，缴费看到故事全文后，惊呆了！
这个系列
的故事书，居然每一个故事都有几千字，起码得十来分钟。
三个故事，就得半个多小时！
“一一，故事太长了，我们听一个就睡觉好吗？”
“不好！我就想听三个。”
顾宴有些为难，但终究没跟女儿讨价还价，开始讲。
说实话，他也曾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个商业论坛，发表过无数场精彩演讲，可却没有哪一次，是今晚这么囧的。
第一个故事讲完，十五分钟过去，他嘴巴发干。
第二个故事讲完，四十分钟过去，喉咙明显不适。
按说这么久，小丫头该睡了，可实际上，她睁着大眼睛，精神奕奕。
“快点快点，爸爸！还有一个！”
顾宴吞咽了下，“爸爸去喝水，你要不要喝？”
“我要喝牛奶……爸爸你都没有给我冲牛奶。”
“是吗？”顾宴的确忘了这事儿，想到林楚楚的确送了奶粉跟奶瓶过来，于是又起床去冲奶。
正好，趁机让嗓子休息下。
而且，说不定小姑娘喝了奶犯困，就会睡了。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林一一喝了奶，越发有劲儿了，从被窝里爬起来，挤到他怀里，跟他一起看手机屏幕上的故事。
时不时地，还要问这问那。
顾宴不停地被打断，故事讲得更慢了。
偶尔，他想投机取巧，省掉那么一两段，想着小姑娘不认识字好忽悠。
谁知，林一一却能精准无误地指出他的“错误”，说他漏掉了！
顾宴恍然大悟。
这些故事，她肯定听了无数遍，脑子里早已经有记忆了！
天，这小孩……太难带了！
终于，第三个故事讲完，他嗓子明显嘶哑了些，喝水都不能缓解的难受。
“好了，三个故事讲完了，已经十点半了，快睡！”
“我还没刷牙呢！我要刷牙！妈咪说喝了奶一定要刷牙，不然小虫子会把牙齿吃掉！”
“……”顾宴有点无语，但还是带她起来刷牙。
再次回到床上，顾先生说话都没精神气了，“现在该睡了吧？很晚了。”
“嗯。”林一一答应了，可躺下后也不安分，翻来覆去，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在说什么。
顾宴陪在一边，回复微信里关于工作上的一些信息。
“爸爸，你明天可以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