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被吓得一激灵,脸上松松垮垮的面皮都跟着抖了抖。
她定了定神,不悦道:“嚎什么?”
“老老、老夫人!”负责去里间找银子的小丫鬟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打颤:“里、里边儿……”
她伸手指着里间的方向,面上惊色未褪。
“到底怎么了?”沈老夫人杵了杵拐棍,一脸的不耐烦:“银子呢?”
“没有……没有银子……”
“怎么可能!”这屋子统共就这么大,那么些银子难道长翅膀飞了不成!
沈老夫人扫了王嬷嬷一眼:“你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是。”
王嬷嬷心里也打鼓。
那丫头叫成那样,究竟是瞧见了什么?
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真的打开箱盖,看着里面塞着满满登登的纸钱和两个带着红脸蛋儿的纸人时,还是被吓得“妈呀”一声,往后连退了数步,摔了个四仰八叉。
见她们一个两个都被吓成了这副样子,蒋琬心下奇怪,好信儿地扫了一眼,魂儿差点没吓飞了!
王嬷嬷唇上血色褪尽,一脸惨白:“老、老夫人……那箱子里没有银子,就只有、只有一堆纸钱和一对纸人……”
“什么?!”
“奴婢一打开箱盖,那纸人的脸正对着奴婢,可把奴婢给吓死了。”
沈老夫人毕竟没有亲眼得见那副景象,因此表现得还算淡定,就只是疑惑:“好好的,那银子怎的会变成纸钱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蒋琬将目光落在香兰身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问:“香兰,这是怎么回事呀?”
香兰心说“关你屁事”,口中却道:“我不知道啊。”
“可是二小姐弄的?”
“不知道。”
沈老夫人:“银子哪儿去了?”
香兰:“不知道啊。”
众人:“……”好家伙,一问摇头三不知。
这时,王嬷嬷却忽然跳了出来,笃定道:“她肯定知道!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被这个巧舌如簧的小蹄子给骗了。”
“她整日跟在二小姐屋里伺候,二小姐若要倒腾银子,还能瞒得住她?”
“只怕,她还要跟着一起忙活呢。”
王嬷嬷方才吃了亏,正愁该如何讨回来呢,自然不会错过这送上门的大好机会。
于是便道:“老夫人,依奴婢之见,还是用刑吧。”
“不动点真格的,这小娼妇是不会松口的。”
沈老夫人沉沉地应了一声。
王嬷嬷闻言,便迫不及待地招呼人将香兰摁到了雪地里跪着,还叫人取了竹板来,准备扒了她的鞋袜抽她脚底板。
又痒又疼,她就不信她扛得住!
沈老夫人为了得知银子的下落,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不过除此之外,她同意给香兰动刑,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那就是,杀鸡儆猴!
李珍珠这个媳妇,她本就瞧不上,方才叫她拿银子去救沈苍,她又推三阻四的,自己这个做婆婆的,总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也不知李珍珠有没有感受到沈老夫人的“良苦用心”,反正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香兰被王嬷嬷和另一个婆子压着肩膀跪在雪地里,寒气透过衣裳打在皮肤上,直往骨头缝里钻。
她揪着香兰的耳朵,狞笑道:“作死的小蹄子,我叫你骂我!你再骂啊,怎么不骂了?”
香兰害怕极了。
她最怕疼。
眼瞧着下人递了竹板来,她吓得直哭。
可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精神理念,嘴上还是没亏了自己,抽抽噎噎地说:“这、这可是你叫我骂的,那你给爹听好了。”
“敲你妈!”
“敲你奶奶!”
“敲你十八辈祖宗!”
王嬷嬷顿时火冒三丈。
她劈手夺过竹板,扬起手就要往香兰脚心上抽,可电光火石之际,却有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啪”的一嘴巴,直接就将她扇倒在了雪堆里。
紧随其后,又是“啪啪”两声,负责压着香兰的人也一左一右地倒在了地上。
沈栖姻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到了香兰的身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忍冬神色冰冷的立在两人身前,玄色的飞鹰服在阳光下显出淡淡的血色,愈发衬得她整个人寒冽肃杀,冷若冰霜。
她已正式加入千鹰卫。
萧琰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完成的不能说圆满,而应该是“超额”。
原本的三日之期,她只用了一日便抓到了所有人。
甚至——
她都察觉到了有人在暗处跟着她。
亏了熊鹿反应足够快,跑得及时,这才没有被她发现。
其实正常情况下,按照他们二人之间的武功差距,忍冬是不可能发现熊鹿跟踪她的,可也不知是前者大意了,还是后者的警觉心和洞察力太强。
总之,忍冬一案成名。
尚衣局那边今儿才送了衣裳过来,她便立刻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