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右而言他:“大晚上的,你跑哪儿去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才回来!”
“我告诉你,你祖母和你母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还不赶紧帮忙救火?”
沈栖姻却并不接他的话茬儿,而是说:“不如您先来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怎么不继续往火场里冲了?”
“是因为没人拦您了吗?”
“还是因为怕死啊?”
沈苍一甩袖子:“休得胡言!”
话音未落,沈栖姻忽然一把攥住他的腕子,拽着他就往火场里走!
沈苍吓的颜色都变了。
不过几步的距离,灼人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沈苍顿时开始反抗,挣扎得跟过年时被捆起来要被杀的猪一样:“你个疯丫头你要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我?”
沈栖姻好笑道:“您不是说,若祖母和夫人有何三长两短,您都不会饶了我吗?我得赶紧去火场里救她们啊。”
“那你拽我干什么?!”
“当然是一起救人啊。”沈栖姻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您不是不怕吗?”
沈苍心惊胆裂,压根不敢接话。
沈栖姻淡声说道:“我方才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您说要是祖母和夫人有何闪失,您活着也没意思。”
“既然如此,我索性就陪您一起。”
“这样咱们一家子也算整整齐齐。”
沈苍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明显心有余悸的样子:“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旁人瞧他贪生怕死的这个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他方才只是在做戏而已,恨不得直接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才解气。
什么东西!
老娘和媳妇都葬身火海了,这老子居然还不忘博美名呢。
沈苍也知道自己的打算落空了,心里不禁埋怨起沈栖姻来。
可是当着人面,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倒显得他做贼心虚似的。
但他有意“休战”,却不代表沈栖姻会轻松放过。
她的视线落到那熊熊燃烧的火海中,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场火烧得可真巧,祖母和夫人都在里头,唯独父亲安然无恙。”
沈苍心里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疑惑而已,能有什么意思?”沈栖姻话是这样说,可她的猜测就没停过:“我只是奇怪,若无引火之物,平白无故的,火势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怕是有人蓄意纵火。”
“若是外头的人,总不可能来放火还随身背着柴火之类的。”想到什么,她对大福说:“去厨房看看,柴火少没少?”
沈苍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
这个死丫头!真是天生来克他的!
大福很快回来,看了眼沈栖姻,然后便扬声说道:“二小姐所料不错,厨房里堆的柴草都不见了!”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听了这话,目光便都落到了沈苍的身上。
他顿时跟个炮仗似的,一下子就炸了:“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那里头的一个是我亲娘,一个是我花钱娶的媳妇,我难道还能丧心病狂地一把火烧死她们不成!”
他说得义正严辞,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吓得他双腿便是一软。
“沈苍!”
李珍珠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她逆着火光,又披头散发的,只这一声,便让沈苍身子一颤,跌坐在地。
她的外裳不知为何不见了,身上只有一件中衣。
香兰上前扶住她,沈栖姻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低头一看,发现是李珍珠的小腿受了伤。
“先去海棠院吧,我给你包扎一下。”沈栖姻说着,同香兰一左一右扶着她欲走。
李珍珠却站着没动。
她眼神莫名地看着沈苍,忽然朝他伸出了手:“过来。”
沈苍不进反退。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李珍珠眯了眯眼睛,语气危险地说:“我让你过来!”
沈苍身子一僵,脸上的肉都抖了抖。
旁边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干脆扶起他将人送到了李珍珠的面前:“夫人叫你过去呢,沈老爷你倒是快去啊。”
李珍珠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沈苍想逃,却逃不掉。
李珍珠声音冷硬地对他说:“扶我去包扎伤口。”
“……我、我还得在这看着火势,让栖姻给你弄吧。”仔细听的话就不难发现,沈苍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怎么?你不愿意?”李珍珠幽幽的声音,犹如鬼魅:“你是故意的?存心想看我疼?”
“不、不是!”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苍哪里还拒绝得了,只得胆战心惊地扶着李珍珠去包扎伤口。
可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却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只是大部分都忙着救火,周围喧闹不已,谁都没有注意到。
书房内。
沈苍蜷缩着身体,一条腿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整个人痛不欲生。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