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志辉赶紧扶起吓傻了的甘桃仙,关切地问道:
“桃仙姑娘,你没事吧?”
甘桃仙半真半假地偎入廖志辉的怀里,如小鹿受惊般地嗲声说道:
“真……真是吓死人家了……这个猪头好坏呀,竟然想要杀我呢……”
廖志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幸亏宫月女侠出手及时,这家伙没能得逞。”
说着松开甘桃仙,走到沈副将身前,只见沈副将身子不住抽搐,口中低声哀嚎,双臂软嗒嗒地被长枪贯穿,死死钉在地上,血水流了满地,一双手怕是废掉了。
廖志辉心中暗自窃喜,哼你这狗东西,以前仗着总督的权势,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现在狗爪子都烂了,看你还怎么张狂,恐怕以后总督也不会要你这个废人!
当下满脸凝重地看向马巡抚,拱手说道:
“抚台大人,沈副将行凶未遂,已被制服,只是受了重伤,该如何处置,还请抚台大人明示。”
南宫慧月虽然也是心惊,但是更加关心东方颖,忙跑上演武台,抱住了东方颖,低声说道:
“颖儿,这可怎么办呀?你出手重伤了沈副将,会不会被治罪?你可得跟他们说,你是救人心切,失手误伤的,不是故意的知道吗?”
东方颖怜爱地抚弄她的秀发,微笑道:
“别担心好姐姐,我自有分寸,不过是伤了一个沈副将,没什么大不了。”
这时马巡抚轻轻咳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
“沈副将夜闯巡抚衙门,挑衅在先,与我抚标亲军总教官比武,落败仍然心有不甘,行凶泄愤在后,被我总教官及时制服。
“事实俱在,志辉,安排人把沈副将抬出去吧,请军医为他治伤,再送回总督衙门。”
廖志辉心领神会,躬身领命,挥手让两个标兵抬着沈副将,到护院厢房去给他治伤。
沈副将双手前臂仍被长枪串着,宛似戴了一副木枷,连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只能有气无力地哼哼几声。
旁边的标兵和丫鬟,心惊肉跳,谁也不敢多言。
马巡抚若无其事地看向东方颖,微笑道:
“宫月姑娘,本官说话算数,你打赢了沈副将,本官便即刻授你为抚标左营的游击将军一职,并且兼任抚标技击总教官,你可还满意呀?”
南宫慧月兴奋地盯着心爱的女侠,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东方颖淡淡一笑,镇定地说道:
“小女子多谢巡抚前辈的抬爱,只是我恐怕不能接受这些职位了,对不起啦。”
南宫慧月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心里也就释然,她也不希望东方颖担任什么乱七八糟的官职,她最向往的还是跟女侠一起游山玩水双宿双飞,不受凡尘俗务的打扰,做一对神仙眷侣。
她紧紧地挽住女侠的胳膊,满眼皆是柔情蜜意。
可是甘桃仙却是不干了,走近了囔囔道:
“女侠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呀?干嘛不做官呀?多难得的机会,游击将军也是从三品的大官呢,多少人拼命一辈子也未必做得到,你傻不傻呀!”
南宫慧月怒目瞪着她道:
“你闭嘴!你自己贪慕虚荣,趋附权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
甘桃仙不甘示弱道:
“怎么啦,这有错吗?人人都知道,手中有钱好办事,官场有人好生钱,谁不想过好日子,有那花不完的钱呀!”
东方颖见她实在说的太不像话,冷冷说道:
“行啊,那你就留在这里,我把那份官职让给你好不好?”
甘桃仙这才老实了,嘟着红艳艳的嘴儿,跺脚不说话。
马巡抚却是微微笑了笑,和蔼地问道:
“宫月姑娘为何拒官不受,可否说一说其中的缘故啊?”
东方颖想了想,说道:
“我向你说出实情,就怕你不相信,反而要治我的罪,不说也罢。”
马巡抚抚须沉吟了片刻,更是好奇了,还是说道:
“宫月姑娘你但说无妨,只要你说的是真心实话,老夫一定相信不疑。”
廖志辉和甘桃仙都是惊疑不定,双双看着东方颖,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南宫慧月痴痴地看着她,只听东方颖说道:
“那好,我就实话实说了。
“首先我并不叫宫月,我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颖字;我也不是高州人氏,更与廖参将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廖参将,马巡抚,对不起了,实非有意欺骗,形势所迫,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甘桃仙和南宫慧月主仆俱是花容失色,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实话实说,把自己的身份都给泄露了,她可还是官府的通缉犯呢!
南宫慧月抓着女侠的手,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东方颖忙拍了拍她手掌,以示安慰。
廖志辉颇感意外,不过他还不知道雷州府报上来的公文,并不知晓“东方颖”这个姓名意味着什么,
只是一会儿看看东方颖,一会儿看看马巡抚,却没有直接质问东方颖。
果然马巡抚神色一凛,眯着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你本名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