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迟意不解的看了下手表:“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我是按时把孩子送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顾淮州从沙发上起身,踉跄了两步走过来,想要握她的手。
可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手伸出来又缩回去,最终试探的碰了碰她的指尖。
确认她不是虚幻的影子后,顾淮州惊讶的抬眼,深邃黑眸中闪烁着破碎的晶莹。
“你真的回来了……”
顾淮州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靠近。
距离一寸寸拉近,对方的呼吸轻轻洒在他的皮肤上。
他不由得低头去寻觅更多。
呼吸温热颤抖。
“我好想你……”
唇瓣几乎碰到的瞬间,迟意的心口一颤,立刻转身要走。
顾淮州却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别走,别走……求你了……”
“顾总,你喝醉了,放开我。”
顾淮州像是听不见似的,固执的抱着她,埋首在她颈间,声音低哑。
“我就抱一会,你这次走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进我的梦里。”
迟意清晰的感受到自脖颈到耳畔传来的温热呼吸,抵抗着心底不该涌上来的酸涩。
迟意深呼吸一口气,安慰着自己不要理会顾淮州的醉话。
喝醉的人说话怎么能信?
下一秒,顾淮州轻声呼唤她的名字:“迟意……
小勋没事了……你别生我的气……”
几秒钟后,他又道:“可我又想着,他要是出事了,我就有理由去见你了。”
顾淮州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在她耳畔哑声道:“我好想你,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好累……”
“放开我!顾淮州,你放开我!”
迟意再也听不下去了,掰着顾淮州的手,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怀抱,一把将他推倒。
顾淮州狼狈的坐在地板上,手按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里,一瞬间鲜血淋漓。
大约是因为醉了,他感觉不到痛,反而下意识的抬眸,仰望着迟意。
“对不起,我又惹你生气了……
都是我不好,你这样惩罚我,是我活该……”
迟意都没意识到自己眼眶泛酸,恨不得揪着顾淮州的领子质问他。
如今这么深情懊悔,当初为什么将她抛诸脑后,和别的女人结婚!
为什么看着她被人一步步逼疯,看着她被关在疗养院里活活烧死!
她捧着一颗真心送到他面前,偏偏他不稀罕。
伙同那些人将她践踏的体无完肤。
如今她终于将这颗心修炼的百毒不侵,和他当初一样冰冷无情,他却又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迟来的深情,不过是虚情假意,惺惺作态给谁看?
迟意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淮州,冷声道:“你说的对,你就是活该。
顾淮州,你活该孤独终老,活该一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活该失去一切!”
迟意转身,快步离开了别墅。
迟云澈看着妈咪远去的背影,默默拎着医药箱走进了偏厅。
他低声道:“你可真笨,哄女孩子高兴都不会。
我要是不帮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妈咪追回来啊?”
顿了顿,他又低声呢喃:“我要是帮了你,妈咪会很伤心的,她只有我了,可真让人为难。”
他捧起顾淮州的手,一点点帮他清理伤口,消毒,包扎。
……
顾淮州不知道靠在沙发上昏睡了多久,等他醒来后,已经是清晨了。
他的头有些痛,伸手揉了揉额角,隐约记起昨晚梦到了迟意。
她还是和过去的每个梦里一样漂亮,但是远的遥不可及。
看着他时,眼中都是蚀骨的恨意。
顾淮州叹了口气,正要起身,扶着沙发的手传来痛意。
他低头看到手上包扎好的纱布,旁边还有一滩染血的玻璃碎片。
“总裁,您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没胃口,不吃了。”
顾淮州回到房间洗了个澡,下楼时,明世又说了一遍。
“总裁,吃点东西吧,您不能每年这几天都这样折磨自己啊。
事情都过去五年了……不,已经六年了。
小少爷都六岁了,您总是沉溺在过去,小少爷怎么办?
就说昨晚,您喝醉了酒,又受了伤,伤口还是小少爷给您包扎的。”
顾淮州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只是……”
他沉默许久,难得主动提起:“明世,你想起过迟意吗?”
明世犹豫了两秒,如实回答:“想起过,迟小姐在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很多时候您没空陪她,我送她离开时,她也总是乐呵呵的。
您给了卡,她也不装模作样的推脱,立刻就拿着去消费。
您给的少了,她还会在车上偷偷骂您抠门,让我别告诉您。”
顾淮州失笑一声:“你还真不告诉我。”
明世也笑起来:“当然不会告诉您了,我每次送迟小姐走的时候,她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