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的手指不停的轮番有序的敲击着桌面,呼吸悠长,目光涣散,甚至许久都没有眨眼,像是忘记了一样。
“你在盘算什么,总要跟我说说吧。”
见对方一直这样沉默不语,范特西也有些按耐不住。
云奕被他的话吸引了视线,眨巴着眼睛,轻轻笑了一声。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冒昧,不过为了我自己的隐秘和安全,我还是要多嘴问一句,你说的这些人里,有多少是修行者,他们是属于谁的势力,可信度到底有多高。”
事已至此,范特西也没有打算隐瞒,他在心里略微措辞,便开口道:“衙门内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僚,他们不跟那些人有关系,如果说是有大功劳的话,他们肯定会提供帮助,而且不管怎么样,我不会透露你的消息,真到行动的时候,你就做些伪装,也别让他们能认出来。”
“至于其他人,是陆明大人的人脉,除了城主府内的那些幕僚或是门客,在江湖中大人也是认识不少人的,这些人中有些我熟悉,有些则是没什么交集,不过他们的底子,我想城主应该是清楚的,他们更是不会认识你。”
“对了,城主的寿辰还有多久,那个时候是不是会有他结交的人来冀城。”
提到城主,云奕眼前一亮,回忆起之前获知的情况,开口问道。
“没错,也就是这半月内,没剩几天了。”范特西点点头。
云奕摸了摸下巴,暗道这是个机会,表面上不动声色,试探的问了句:“范大人有没有机会,将我引荐给城主大人,这件事情,我想当面跟他说说,不知道他的状况还能否接受。”
范特西深知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不能轻易地做出决定,于是,他沉思片刻,缓缓地说道:“我会找机会去城主府问问,等我答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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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奕当然不会干等着范特西的进展,他同样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城外铁矿场的情况犹如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鲜为人知,也少有人关注。
因此,云奕不敢在衙门内贸然询问相关情况,特别是在衙门内每个人的势力归属尚不明晰的情况下,他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何况这段时间明显感觉到没人找自己的麻烦,就更不能主动招惹。
于秀丽的作用在这个时候终于凸显了出来,因为她目前还不是云奕的见习徒弟,所以她的行动不会给云奕带来任何影响,因此,云奕交给了她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让她去了解,冀城下一次与铁矿场交换物资以及运送铁矿的时间安排。
可云奕一直这么拖延着,始终没有去案牍库进行登记,这让她的内心产生了些许的动摇。心中的委屈堆积如山,却又无法与人倾诉,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惹来嘲笑。
她的内心十分矛盾,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争吵,一个让她放弃幻想,另一个让她选择坚持,她又想起之前两人的对话,云奕又是那般的认真和真诚,她只能咬咬牙,选择一条路走到黑,相信便相信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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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我跟陆明大人提过了,他说可以和你家主人见一面,明日正午,趁着人少,让他直接去城主府东面的小门,从那里进去,会有人带他去见城主大人。”
范特西坐在院子里,晒着春日的暖阳,品尝着茶水,小声地自言自语。
“喵~”身后的屋顶上,一只狸花猫慵懒的趴在砖瓦堆砌的屋脊尽头,靠在石头雕刻的小兽上,它的声音绵软,不带灵气,没有异象,根本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不听将消息原原本本地带回给云奕,初闻之时,他还有些惊讶,之前他心里是有过思考的,想着见陆明一面绝不会这么简单,谁知这才几天,就有了肯定的答复。
“去不去呢。”他喃喃自语道。
当事人不是不听,它张嘴就来,说得十分轻巧。“去呗,你不是说他是当年事情的亲历者吗?这么好的机会,你能忍住?喵?”
“你说的没错,还不知道陆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错失了这个机会便没了以后,那才追悔莫及。”
云奕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做什么事思虑再三也只是为了稳妥,哪怕他觉得有些风险,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他也决然要做。
正午街上的人本就不多,云奕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衣服下藏着白齿,长歌剑藏在自己居住的地方,稍作改扮,倒也不至于带着帽笠那样更引人注目。
城主府的附近更是没有什么人,就连洪皓轩的那些乞丐手下们都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东墙距离正面还有不远的距离,在一条偏僻的街巷中。
云奕站到门前,顺着街道左右看看,微风吹过,空无一人,十分冷清寂静,接着他的目光又看向不远处的墙角,不听和他对视一眼,轻盈的跳上墙头,溜进了院子。
东侧的小门被他敲响,立刻就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那是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圆润的老头儿,他的眼睛眯成一道缝,云奕看不清藏起来的眼睛,只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在打量着他。
老头儿的声音浑厚,语气平淡,“这位公子所来何事?”
面前老头儿稳定的气息和不俗的气势,无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