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己白天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遮遮掩掩,像琳琅阁这样以无所不知而闻名的势力,能如此快速且准确地掌握消息,也在情理之中,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正让他心生警惕的,是对方阻拦他离开的举动。
虽然掌心的手段已经消散,但云奕的神情依旧冷漠如冰,眼中更是隐隐透着凄冷的杀意。
琳琅阁既不会掺和势力之间的纠葛,同样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谁,毕竟都可能会是自家的大客户。
伙计刘三这种阻拦实在是有些莽撞,以至于云奕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
“何故阻我?”云奕平静的声音从喉咙里传来,右脚在地上摩擦着,往前挪了半个位置,身子也有些倾斜。
这样的姿势让直面他的刘三感受到一股犹如排山倒海般强劲的气势,他没有资质,自然也就无法修行,但身处琳琅阁的他,直到现在接触的修行者也不在少数,自身见识也足够广,知道云奕现在是随时能够暴起的状态。
刘三的脸上挂着苦笑,他抿了抿嘴唇,吞了口唾沫。
“方才小人不是说过了嘛,道长还想要找谁,想要知道什么,可以问问我们的掌柜,他指定给您打个折扣。”
“不必了!”
云奕甩下一句话,目不斜视,朝着刘三身后的屋门走去。
“云道长!”
不等云奕离开,那听上去沙哑刺耳,如同破洞风箱般的声音从屋内那布帘后传来。
声音中混合着灵气和精神力,显然是某种手段,只不过这手段并没有让云奕察觉到不适,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力层面。
“苟掌柜,你这是何意?”云奕摆出一副极度愤怒的表情,眉眼间像是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苟不理不同于刘三,他是真正的修行者,只是云奕还摸不准对方的修为和实力。
“道长见谅。”苟不理拱手鞠躬,满脸的歉意,接着看向门边的刘三,叫骂道。
“啧,小刘子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让道长这般生气!”
这种做戏的样子,云奕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没有插嘴,就这么看着苟不理表演。
“老身在这里替小刘子,给云道长赔个不是。”
见云奕愤怒的表情有所缓解,苟不理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看上去有些为难的样子。
“要不这样,小刘子惹您生气,这是我们琳琅阁处事不周,您看我们赔您多少,这件事可以就此揭过?”
随着苟不理给出处理方式,云奕眉毛上挑,嘴角微微翘起。
“金银始终是身外之物,要不我们换些别的?”
苟不理似乎有些纠结,沉吟了片刻,才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我们做错了,理应要尊重您的要求,不知道云道长想要换什么?”
云奕的表情像夏日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脸上的愤怒如一阵风般快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琳琅阁也被称为千金阁,我想要这间屋里的「千金」!”
一旁的刘三双目一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奕,心道:“牛波一,想还是您敢想。”
苟不理情绪的控制就要比刘三好得不是一星半点,明明也是震惊中带着好笑,但愣是没有表现出来一丝。
“咳咳。”他双手握在一起,相互揉搓着,咳嗽了两声,清清喉咙、顺顺气息,脸上的表情丰富到难以形容,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为难、纠结、歉意……什么都有。
“这…不瞒道长,这间琳琅阁生意太少,都没能遇见「千金」,要不,您再换个,库房里还有些不错的法宝法器什么的?”
“就这样?”云奕撇着嘴,鄙夷的表情只是出现了瞬间,立刻恢复如常。
“我是一位剑修,你这里可还有非凡的灵剑?”
苟不理做出擦汗的动作,一脸的尴尬。“嘶…有是有的,不过…应该是比不上您背上的那一柄。”
“白瞎。”云奕嘟囔了一句,接着,他扬了扬下巴。
“那还是白日问的消息,「神遗教活动之所在,据点之所在」?”
“道长您说笑了,白日了老身回答过您,琳琅阁并不清楚神遗教西谟的据点所在何处,并非是搪塞道长,实则是真不知晓。”
苟不理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至于出现过神遗教活动的城池,地图也已经交到道长手中了。”
云奕情不自禁的冷笑了一声。
苟不理看上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讪讪一笑。
“道长可还有其他…”
不等他说完,云奕摆摆手就准备离开。
“不用了,我想这个问题对号称无所不知的琳琅阁来说,应该没什么障碍,没想到也是这般,你不知道「神遗教」的确切位置,难道,你还能说出「绿洲」的位置不成?”
“且慢!”苟不理毫不犹豫地开口,声音如洪钟一般,带着无比的坚决。
“哦?”云奕再次关上被他打开了一道缝隙的屋门,“苟掌柜联系过你们东家了?知道「绿洲」的位置了?”
苟不理没有搭话,而是自顾自的将手伸到自己的衣服里面,鼓捣着摸索着,往外掏着东西。
一截手指粗细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