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武侯铺的武侯们到来,郑康伯冷哼了一声,挥手让自家的部曲们退了回来。
他虽然嚣张跋扈,没有将这些武侯放在眼中,但倒也还没嚣张到能当着武侯们的面掳人的地步。
毕竟荥阳郑氏只是五姓七望,而不是大唐皇室,这种事情真要被捅到了官面上,却也会是个麻烦。
苏长卿进长安开办马车行,早已主动去程家拜访过了。虽然并未明说,但那意思便是想请卢国公,在方便的时候照顾一二。
程咬金对此自然不会拒绝。
得知马车行开办在东市后,便吩咐府里的管家,给东市武侯铺的旅帅带了话,让他照看一下李家的生意。
东市武侯铺的旅帅名叫秦宣,乃是胡国公秦琼的旁系族人。
秦家与程家、尉迟家等几位军方大佬,关系都很不错,这一点从几位纨绔能够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便可见一斑。
当然,秦琼的儿子秦怀道,之所以没有被纨绔们邀约着一起出去玩耍,那是因为秦怀道如今年方三岁,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有卢国公程咬金发话,秦宣自然听命。也经常派东市巡街的武侯在马车行附近巡视,避免有长安城的青皮地痞闹事。
今日郑家忽然发难,二三十名郑家部曲乱哄哄的围住了马车行,这让得到属下禀告的
秦宣头疼不已。
他一个小小的八品武将,又是秦家的旁系族人,如何敢与荥阳郑氏作对?
但要任由郑家打闹,回头被卢国公知晓此事,他也决计讨不了好。
左右为难下,秦宣还是点齐了武侯铺的武侯,赶去了马车行。他打算先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琢磨着能不能从中说和一二,化解了这矛盾是最好的。
秦宣一见郑康伯居然在场,便更觉得头疼,怎么是这位纨绔?
他不用想也知道,今日这事,肯定是这位平素横行霸道惯了的郑家嫡长子,郑康伯又在搞事情了。
作为东市武侯铺的旅帅,秦宣没少与这位郑家嫡长子打交道。如果不是荥阳郑氏势大,他觉得把这货拖出去凌迟处死,都是死有余辜的。
不管心中如何腻味,秦宣还是只能满脸堆笑,朝郑康伯拱手行礼:“郑公子,敢问今日所为何事啊?”
“没事!”郑康伯语气冰冷的回答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你们可以走了。”
他也不是太白痴,知道自己看上美人,想强抢回府这种事情,不能正大光明的公之于众。
虽然郑康伯自付在这长安城中,这些武侯没人敢管他们郑家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毕竟这事也不算光彩。
所以他只想将这些武侯打发走了,再让部曲
冲进马车行去掳人。
“郑公子,你看,这东市人来人往的,事情闹大了,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啊。不如给下官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秦宣不敢得罪郑康伯,只能软语相求。
郑康伯却是眼睛一瞪:“滚!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丘八来管了?给你面子,你特么的算老几?”
秦宣被他骂得面皮一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心中却是将这个混蛋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家世吗?
王八蛋!老子再怎么说也是大唐八品武将,你特么的一个纨绔,连个功名都没有,凭什么对老子吆五喝六的?
狗苟蝇行的衣冠禽兽!老天怎么没降个雷劈死他?
但心中痛骂归痛骂,秦宣面上还得露着笑脸继续劝道:“郑公子,不是下官非要管你的事情,实在是卢国公发了话,让下官对这顺丰马车行照顾一二,你看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郑康伯一愣:“这马车行是卢国公府的产业?”
秦宣摇头:“不是,只是马车行的主人,与卢国公府有些关系。”
他这话倒是让郑康伯有些犹豫了,虽然荥阳郑氏是五姓七望之一,但与掌握着军权的卢国公程咬金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
五姓七望尊贵是尊贵,但在大唐军方
却没有什么影响力。
当今圣人麾下几位开国国公,无论是李孝恭、尉迟敬德、李靖、段志玄、刘弘基、张亮还是柴绍、秦琼、侯君集等国公,与传统的世家门阀之间,并不是一路人。
郑康伯有些想放弃了,却又觉得便这样走了实在没有面子,加上心里始终心心念着那一大一小两个美人,便愈加不舍。
秦宣看他面色犹豫,便继续劝说道:“郑公子,万一此事传到卢国公,或者那些吃饱了撑着的监察御史耳朵里,可是对郑公子你不利啊。”
郑康伯却忽然阴笑一下:“谁特么说老子动手了?我家部曲不过是在这里看风景而已,怎么?不行吗?”
秦宣一愣,啥玩意?看风景?
却见郑康伯伸手召唤来了自家部曲头目,耳语吩咐了几句,那部曲头目立刻阴笑着点头。
在部曲头目的指挥下,二三十名郑家部曲立刻散开,除了近十人继续堵在马车行的门口,其他人全部散到了马车行四周,将马车行直接给围了起来。
而且他们不仅仅围住了马车行,还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刃,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