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县距离长安城将近二百多里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太近。
以四轮马车的速度,一日便可抵达。
若是加急奔马,通过驿站不断更换马匹,三四个时辰便可疾驰而至。即便是寻常情况下,一天时间也可轻松抵达。
李二恼怒之下,强行下旨召李忘忧入仕,却只让他做个最末等的九品县尉,便是在赌气呢。
更奇葩的是,李忘忧的爵位并未被削掉……
于是,大唐历史上第一位从三品的开国县侯,入仕后担任九品芝麻官这般奇葩搞笑的事情,就这样出现了。
李忘忧被李二赶出长安城后,也是郁闷不已,便干脆不着急去上任,一路磨磨蹭蹭游山玩水,原本一日便可抵达的路程,却让他在官道上行了四五日时间。
美女上司因为要照料府中的诸多产业,最终无奈暂时留在长安城中,便安排了阿芙洛、佩兰随行,牛武领着大队部曲护卫左右。
如今李府不却铜钱,李忘忧这家主外放为官,自然是府里的大事。
于是成群的婢女,各种生活物资装载了七八辆大车,浩浩荡荡一大堆人马。
知道的说李忘忧是去外地上任,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是某位亲王郡王
出巡。
今日入住的驿站,其实距离华阴县也不过四五十里路程,可李忘忧却依旧寻了一处驿站住下,并不着急去华阴县上任。
县尉,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局局长,掌管一县的治安捕盗之事,是个很小的官。
李忘忧也是与李二赌气,故而干脆不让人称呼其爵位,只准称呼官职,这才闹出了之前那一出。
牛武安排好住宿的事宜后,又行到李忘忧的马车前,禀告道:“郎君,都安排妥当了。另外金吾卫的那些禁军兵卒,也在驿站外扎营,我还是让人去给他们送些吃食?”
牛武口中的金吾卫禁军,却是李二命程咬金派出,一路保护李忘忧的。
别看李二与李忘忧这叔侄两人,为了是否要娶长乐公主一事,闹得很不愉快,但李二却很是看重李忘忧的安全。
故而将李忘忧赶出长安后,立刻便让老流氓程咬金派出百名禁军,随行保护。
一路上,这百名金吾卫禁军骑兵,都远远缀在李忘忧的车队之后保护,避免宵小侵扰。
“嗯,还是按老规矩,让人将吃食送去。”李忘忧自然不会怠慢了这些禁军士卒。
虽然貌似根本用不上这些金吾卫禁军的护卫,且不说从长安
到洛阳的官道,治安良好,不会有什么山贼以及劫道的蟊贼。
即便有,也不可能那么不长眼睛,毕竟他的车队还有数十名精干悍武的部曲护卫。
这百名金吾卫禁军,与其说是来护卫李忘忧的,不如说是跟着他一路游山玩水罢了。
一夜无话,翌日,战战兢兢的驿站驿使,领着驿夫们,送走了九品芝麻官李忘忧。
在路上拖了四五日后,李忘忧也终于无法继续拖延,再长的路途,也有抵达的一天,何况那么短的距离。
当李忘忧一行车队抵达华阴县城门外时,却是被眼前的阵仗下了一跳。
只见城门处,华阴县的县令领着县丞等县衙官吏,身后三班衙役全部恭恭敬敬站到了城外迎接。而一众官吏衙役身后,还有大批的华阴县百姓。
李忘忧见到这一幕,很是无语的翻了白眼。
尼玛,要不要再来个黄土垫道、净水泼街?他一个九品县尉上任,要不要这般夸张?
其实李忘忧他也不想想,虽然名义他是华阴县的九品县尉,但他也是大唐的从三品的开国县侯,根正苗红的顶级勋贵。
何况华阴县距离长安如此近,对于长安城里的一举一动,众人却也是心知肚明。
对于这位侯爷为何会来本县担任一名县尉,更是一清二楚。
这尼玛根本就是神仙打架嘛。
谁敢真把李忘忧当什么九品县尉,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而且若是哪天李忘忧松了口,尚了长乐公主,与皇上亲上加亲,那又是何等地位?
故而华阴县上至县令下至衙役,全都把李忘忧当成了朝中大佬来对待,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见李忘忧下了马车,华阴县的县令立即上前,恭恭敬敬的给李忘忧长揖一礼:“下官华阴县县令尚子墨见过户县侯,户县侯安好。”
李忘忧倒也不托大,赶紧扶起县令:“尚明府太客气了,我如今可是明府的下属,怎么当得起明府如此大礼?呵呵,明府还称呼我的官职吧。”
“这……这如何使得。”尚子墨身为从七品上的县令,哪里敢这般对一名开国县侯放肆,听李忘忧这般说,连舌头都快打卷了。
李忘忧摆摆手:“明府莫要多言,称我李县尉便是。”
“是,是,下官明白了,下官见过少府。”尚子墨偷偷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道这位侯爷还真是难伺候。
少府便是大唐对于县尉的尊称。
不过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口中虽
然称呼李忘忧为县尉,但态度却愈发的恭敬,小心翼翼的给李忘忧介绍身后的一众县衙官吏以及华阴县的地方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