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安拽着女人的手腕,快步到走廊尽头才停下来,他收起宴会上温文尔雅的模样,冷声道:
“顾小姐这时候要是恐高症犯了,你猜韩总会不会撇下那小演员出来救你?”
顾拂西十分惊讶,为什么沈以安会知道她恐高?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上次在虞子山被他看了出来,即便她已经竭力掩饰,怕的就是被他看穿,有朝一日,落到他手里,他会用这个弱点折磨她。
想到这里,对他的惧怕不由又多了几分,她脸上胡乱挤出一抹浮笑,说道:
“谢谢沈总提醒,您多虑了。”
她选择回来,就有那么一天要面对他,承受他的报复,只是不曾想,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沈以安却凝眸,没想到,她竟还可以笑着回他。
一时间眼中复杂的情绪蔓延,周身的酒气令他有些烦躁失态。
顾拂西没见过这样动怒的沈以安,知道他意有所指,却不明白他生什么气,发的什么酒疯。
前有姚梦晴,后有沈以安,这对情侣是不是商量好了,来折磨她?!
酒会人多口杂,顾拂西还是咽下了这口气,看来今天的包子王是她了!
她不想,也不能因为和他起争执,破坏了韩家的酒宴。
她挣开沈以安的手,笑容官方而僵硬:“沈先生,您喝醉了。”
沈以安看着她职业般的笑颜,绷着的脸更加黑沉。
低头沉默了片刻,却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鸢尾花香,清新却陌生。
沉寂了片刻,他突然戏谑地侧头,俯在她耳畔,低声呢喃道:“是有点醉了。”
声线迷离,像一种蛊。
暧昧的气息粗浅不允地呼在她的耳畔,夹杂着浓浓的葡萄酒香味。
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让顾拂西一时失了神,未觉察到廊后一个隐去的身影。
沈以安的手落在她耳垂的钻石耳钉上,指腹轻拭着它棱角上的雾气,仅仅是这样的触碰,便让人觉得周遭旖旎。
就像是阴暗森林猛然入光,万物苏醒。
顾拂西被这种感觉,惊得后退,受伤的手肘碰到墙面,又传来一阵疼痛,顿时“嘶”了一声。
沈以安见她这样,顺势抬起她的手肘,伤在右手,关节处有些红肿。
顾拂西猛地抽回手,他再往下看,就会看到自己最不愿意让他看见的伤疤,那是她的债,没有还清的债。
这种抵触,却像一根刺,在沈以安心头扎下,痛得他从她身边抽离。
蹙眉良久,看着面前倔强的女人,他不禁唇角微扬,松了松领带,突然想戏弄她一番,随即慵懒地解下了袖子两边的袖扣。
当着她的面,挥手将那两枚价值不菲的钻石袖扣扔出二楼窗外,低声说:
“听说拂西小姐,最是细致周到,能不能略尽东家之谊,帮我把它们找回来?”
顾拂西从震惊中回神,她不明白刚刚她和沈以安的气氛,为什么会莫明暧昧。
现在见他扔了袖扣,才恍然明白,原来是他一番幼稚的戏弄。
顾拂西气结。
忍着踩他脚尖的冲动,把醉意朦胧的醉鬼交给路过的侍者,无奈的下楼去找。
—
皓月当空。
顾拂西带着几个侍者,在草丛里翻了半个小时,才找齐这两枚袖扣。
幸运的是楼下是一方草坪,换成灌木丛,就是翻到过年都翻不出来!
她端详着手中的袖扣,钻石的光彩被嵌在了铂金的镂空扣托中,低调不失矜贵,挑的人倒是很有眼光。
—
沈以安在贵宾室假寐的时候,卫则敲了敲门。
一个侍者开门进来,手持托盘,走到沈以安跟前,恭敬地说道:
“沈总,顾小姐让我把这个送还给您。”
精致托盘上铺着黑色丝绒布,盛放着两枚方形钻石袖扣,在灯下光彩夺目,正是沈以安扔出去的那两枚。
沈以安看了看腕表,不过三十分钟,她居然还花时间对钻石做了保养。
换成从前,别说给他找回来,怕是大小姐会怒从心起,闹得这酒会都办不下去。
现在呢?
想起她在楼下,肩上披着一条披肩,一手捏着长裙。一手打着手电,认真为他找袖扣的乖顺样子……
他揉了揉额角,顺手揉停了思绪,觉得自己是醉过了头,才会去琢磨她如今是什么模样。
—
酒店帘幕后。
“哎,怎么办呢?哪里都找过了。”洛优优担忧的说道。
“就是啊,贵重就不说了,姐姐那么喜欢这对耳环……”
姚梦晴说得十分惋惜。
陈静仪被说得焦心,这对耳环不是韩颂明第一次送她贵重珠宝,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对她来说确实意义非凡。
“还是告诉明哥哥吧,看看他怎么处理!”洛优优提醒道。
“等宴会结束再说吧。”
陈静仪知道韩颂明的原则,他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扰了宴会的进程。
“三位美人儿不去跳舞~
却在这儿忧心忡忡,是发生什么事吗?”
说话的人语调轻浮,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