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明媚,是一处秋日晴天。
此时此刻,沈以安看着病床前合二为一的铃兰。
眉眼冷蹙,心绪不明,回忆不晴朗,小柔,顾拂西……
他们后来所有的事情杂糅在一起,在这六年里酿成了浓浓的恨意。
他的神色忽地变得冷漠,取出方巾擦了擦手,转身丢给身后的卫则,后者会意,将方巾收好,紧跟着出了病房。
路过门口守着病房的两个保镖时,沈以安瞥了一眼,卫则立刻停下脚步,嘱咐了保镖几句,见对方没有表情的点头,眼里全是漠然,卫则才放心的跟上沈以安。
两人进了电梯,卫则低声道:“洛太太不过来的话,小姐这边,可以封楼了。”
沈以安点了点头,冷漠地说道:“顾拂西再来,直接拒绝她的探视。”
—
输液室里,顾拂西看着窗外满地的银杏叶。
一阵秋风拂过,金黄叶子落下,在阳光下宛若蝴蝶飞舞,纷纷扬扬。
她愣愣出了神,昨夜梦里母亲的拥抱太过真切,但也太过短暂,让她来不及回味,心里惆怅无比。
就在这时飒爽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小西!真的是你!”
她回头看见来人,原先有些苍白忧郁的小脸,不禁回了些血色。
“语宁!”
白语宁虽挺着大肚子,却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顾拂西却慌忙戴起了口罩,“姐,你可别过来了,我这重感冒呢!”
“哎哟,你还跟我忌这个,我哪天不呆在医院里?”
她笑着握住顾拂西的手,接着就数落起来:
“这么凉!怎么一个人就来了?”
“可不就一个人吗?”顾拂西无奈笑笑。
“这可不行!”
白语宁问了几句她的情况,也不再多说其他,只朝门口喊了一声:
“小陈,你过来。”
被唤作小陈的年轻女孩快步走了进来,打了一声招呼:
“白医生”。
“这位是顾小姐,你这几天就在这儿照顾她。”
小陈点了点头,对顾拂西热络地打了招呼。
白语宁又转向顾拂西说道:
“小陈是我们医院的陪诊员,细心体贴,很会照顾人,让她先陪着你。”
“不用了,语宁姐。”她听着就要推辞。
“有什么用不用的,你这回来没多久。又是燕窝,又是补品的给我送,都给我吃胖了。也得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表现一下了吧。”
她语气嗔怪,接着又笑道:
“听话,不然我就翘班在这儿陪你。”
最后一句她说得煞有介事,自己不由都笑了,爽朗的笑声有着感染旁人的魔力。
顾拂西也跟着漾起嘴角,只好点头答应,又聊了几句,才把人劝走。
白语宁既然要走也不磨蹭,交代她电话联系,便又风一阵儿似地走了。
顾拂西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心下羡慕,她还是那个飞扬如风的白语宁。
小陈确实如白语宁说,很会照顾人,一会儿给她置办毯子,一会儿倒水,一会儿买饭的。忙个不停。
还剩半瓶点滴没打完的时候,她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小陈周到的帮她举着输液杆子。
刚进女厕,便听见一道女声婉转,声音温柔甜美,说出的话却震碎了两人的三观。
“他以为孩子是他的,终于愿意松口,给我名分了。”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女人的声音尾调扬起,明目张胆,洋洋得意地说:
“那可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啊!这个孩子一出生将会是他们家的曾长孙,我怎么也得搏一搏。”
信息量太大,顾拂西和小陈,登时彼此对望。
涉世未深的小陈,听得久久没有合上惊讶成“o”字型的嘴巴。
西京四大家族?!
这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秘辛”!
还没激动吃瓜,她马上担心起来……
她……她不会被灭口吧!?
正有些犯愁的时候,顾拂西伸手合上了她的下巴,淡定的递给她一个口罩。
小陈感激的接过,两人偷听墙角的革命友谊迅速升温。
啪嗒……
厕所隔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子旁若无人的托着电话走了出来。
这下轮到顾拂西瞪圆了眼睛!
她愣在当场,直到小陈轻轻扯她袖子,才回过神来。
而从隔间出来的女人,丝毫不在意戴着口罩的两个人。
她们确实太像病患和陪诊员……(不,她们本来就是。)
短发女人歪头将手机夹在肩膀之间,洗过手后,仍旧热火朝天的聊着孩子的“未来”。
小陈有些不明白,这顾小姐虽然清冷。但是刚刚听八卦的时候,眼里明明也有几分活泼。
何以那个女人一出来,她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
又想起那人提及的家族,说起西京,早年并没有四大家族。
其他世家虽说也是非富即贵,却还是不及当年的顾氏风头独大。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如今的沈、陆、齐、苏,在顾氏出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