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我发给你的婚纱照片你看了吗?挑哪一件?”苏颖给沈以安撑着伞,勉强自己跟上他的脚步。
“你决定。”
男人冷漠的声音再一次扎了她一下。
“那黑色那套吧。”
苏颖以为沈以安一定会停下来看她,特意微笑着等他。
“可以。”不料他只是无波无澜的回了两个字。
苏颖没有等来他的回头,心底的不甘被勾起。
“我刚刚摸着小西的手,伤得不轻呢,怕是这一辈子都拿不起画笔、开不了车了吧?”
话刚落地,苏颖的手就被男人回身猛地拽住,她对上沈以安的眼神,一贯清冷的男人此刻面露愠色,眼里满是警告。
“苏颖!”
苏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意,“怎么了?不是你说的吗?她伤害了小柔,就要付出代价!”
沈以安的目光如她所料,瞬间黯然,被他捏住的手也被狠狠甩开。
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苏颖蔑唇一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她不能输,也绝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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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苏颖来到墓园门口,只见沈以安正看着不远处渐渐驶离的黑色奥迪车。
“郑少爷的车低调了,车牌却还是那么耀眼,这样张扬的个性,难怪和小西亲近……”
沈以安收回视线,越过身旁的女人,径自坐进了车后座,苏颖却不恼他的无视,勾着轻蔑的弧度,跟着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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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迪车上,郑彦博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男人和女人,心中冷哼,揶揄道:
“你这十八岁后的倒霉劲还没缓过来?看望秦阿姨都能遇到这两个人,要是大哥我没来,你是不是又要被人家欺负了?”
“是要感谢大哥救命之恩。”
顾拂西听着他的嘲讽,深表赞同,虽然沈以安今天给她妈妈献了一束花……但是他依旧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这样,晚上陪我喝几杯。”郑彦博听着受用,当即就让她“报恩”了。
“早戒了。”顾拂西对着小镜子补着妆,格外认真的说。
郑彦博猛地一脚刹车,口红往脸上一推,让她差点变成“如花”。
“大姐,你在说什么?”
顾拂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怒气值蹭蹭往上涨,捏起拳头警告:
“好好开车!”
郑彦博自知理亏,嬉皮笑脸的赔了不是,才重新加速。
“韩颂明酒都不让你喝?”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顾拂西听着他的语气,却不合时宜的想起某个人,十句话,有九句是揶揄,“韩颂明舍不得给你钱花?”
咳咳咳……顾拂西总觉得此刻想起沈以安这人,有些怪怪的,却说不清是哪里奇怪。
“韩家规矩多,他怕我喝酒误事。”
她轻描淡写的回答,落在郑彦博耳朵里,却是千斤灌耳。
这些年,她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呢?他记得,秦阿姨出事后,那个男人失联,顾家败落……
年少时,顾拂西就是西京有名的宴会宠儿,他却从没见她醉过。
经历过那些事,顾拂西变得消沉,没日没夜的泡在酒吧,别的女人是水做的,她却是酒做的,那以后,几乎都是他和傅斯绵一起扛着她回家……
不对,是扛着她回住处,她说她没有家。
“当初抛下你的那个混蛋,是齐鸣礼吗?”
顾拂西被他问得一愣,那个儒雅到极致的男人,在她十八岁时,他们订下婚约,半年后,他抛下她出国研学……
顾拂西敲了敲脑门,叹息道:“想不起来。”
骄傲如她,真的会被一个人抛下两次吗?
齐鸣礼曾经占据过她人生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六岁相识,童年是玩伴,后来自然而然的订婚……
她曾以为,他会是全世界最包容她的人,会陪伴她一生。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直到他说了分手,远赴国外,她才明白,人生的轨迹是无法预期的。
去法国,是要一个说法,还是要复合,顾拂西已经记不清了。
她混乱的记忆里,那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她为他定制的高级西装,一改儒雅的绅士风度,将苏颖抵在异国他乡的楼道里,疯狂亲吻纠缠时……
她作何感想?
是心痛吧。
心脏与当年同频,再次刺痛,一滴泪,猝不及防滴落。
郑彦博边开车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当年秦鸣礼为了追苏颖,悔婚甩了顾拂西这件事,西京城传得是沸沸扬扬。
这位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杀去法国抓人,这一抓就是一整年,也不知道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家人,真的是我们命中的克星。”郑彦博的语调突然沉了下来。
“马上就不克了。”顾拂西语调冰冷,摁下车窗,从包里摸出烟盒,敲出一支烟,娴熟点燃。
青烟弥漫,她的思绪慢慢回笼,做了苏家,加上姚梦晴和那个短发女孩,解除沈苏两家联姻的事儿就简单多了。
沈以安那种商人,想来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看见她叼着烟若有所思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