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往安格斯的房间跑;安格斯就住在他隔壁,几步跑到地点,南先用手轻轻推了下门,没有推开,便用手指扣了两下,“安格斯先生,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应答。
南又轻敲了两下门,声音略微抬高:“安格斯先生?安格斯先生?”
寂静的走廊上能听见自己的叫声回响,房间里却始终没有反应;南心中一紧,踮起脚从走廊壁挂式灯台上摘了颗夜光石下来,而后毫不犹豫地侧过半身,以肩部撞向门。
“砰!”地一声,门后的锁芯被撞断,南将月光石丢到口中用牙咬住、双手握剑大步冲进房内。
萨卡兰姆营地不像伍德山脉的辛克莱营地那样居住面积宽敞,杜达家这种讲究的民宿客人们的房间也不可能空旷到还能拥有独立的卧室、起居室、甚至会客室;除了隔出来的浴室,卧室跟起居室是连在一起的,南勇猛地闯入后,一眼就看清作为卧室的那半面、床榻下让人眼花缭乱的古怪情形。
“啪嗒”一声,南用牙齿咬住的夜光石掉到了地上,圆溜溜的自然光源球体在地面上滚动了一小段距离、停在地板之间的夹缝处。
夜光石散发出来的光芒温和明亮,并不刺眼,葡萄般大小的夜光石在这种面积的房间内已经够用,带着浅浅光晕的光线下,房间内的景物一览无遗——这也是南大步迈入后一瞬间石化、整个人僵硬起来的原因。
此间的住客确实是遭到“袭击”了,对方斜躺在被拽到地板上的棉被间,大部分的身体与冰凉的地板接触;他身上的睡袍在外力作用下被脱了大半,暴|露出来的体表部分又被一根根的金色细藤缠绕;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棉被、地板之间,黑发的主人铁青着脸,被那些细藤困住了挣扎的能力;延伸出大量金色细藤的罪魁祸首全身呈现软体动物般的扭曲形态,双臂在此间住客的身后死死纠缠,上半身紧靠在对方胸口,头顶顶着别人的下巴,轻轻地打着呼噜……
南在呆滞过后,只觉得眼前发黑……简初次与尤纳尔会面并大打出手时也不过放出十余根金色细藤,而现在,缠绕在安格斯身上的、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挥舞的,几乎都快形成金色的海洋了!!
安格斯听到声响后目光就死盯门的方向,现在,夜光石的柔和光芒下,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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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身为封印承载体的安格斯忍受着超出人类极限的痛苦,灾厄也不好过。
仅存的灵魂残片以扭曲的形式被强制性压缩在多层封印的最底部,那是连翻身动弹都不被容许的狭小空间;且周边并不稳固,紧靠封印体本身的灵魂与物质界相连。
当封印出现裂痕,只剩灵魂残片的灾厄也在封印反噬的威能下颤栗起来,不甘的嘶吼甚至不能持久,不时被迫中断;强行冲破封印能够解脱它被压制扭曲的灵魂,但同时也会让它暴露在本世界主宰意志的视线之内,它残缺的灵魂已经不能再次跨界逃走,那很有可能让它面临消亡。
这是一场较量,双方都竭尽全力,同时又都留有余地;双方都不愿真正面对玉石俱焚的惨烈结局,也不愿让出主导权。
从床上滚落到地板上的安格斯,纠缠在棉被中的手指在袭来的阵阵疼痛下已经麻痹,无力抽出;地板上的水渍痕迹渐渐扩散,寒冷的早春深夜,此间的住客汗湿睡袍,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紧闭的窗缝被一根细细的金色细藤撬开,窗门上抬,一道人影如同无骨的软体生物“流”进房间。
越来越多的金色细藤从人影躯体中伸出,伸向蜷缩在地板上的人影,绕过翻卷的棉被与薄薄的睡袍,贴到汗津津的肌肤上。
意识逐渐模糊的安格斯感觉到皮肤上传来一阵让人颤栗的触感,这种发现让他头皮发麻、闭紧的眼睛慢慢睁开,无神的双目渐渐恢复焦距。
安格斯厌恶与别的生物有肢体上的接触,而现在,他能感觉到有未知的生物钻进他的衣服里、缠绕在他的皮肤上;这种发现让他暴怒起来,这种被侵犯的愤怒甚至压过了封印出现裂痕所带来的痛苦,让他纠缠在棉被间的手指渐渐握紧,牙齿也能有力地咬到嘴唇上。
一根又一根的细藤掀开安格斯的睡袍衣襟、撩起安格斯的睡袍下摆,似乎有某种意志让这些细藤产生了与安格斯亲密接触的期望,并无视了对方的抗议。
胸口、腰部、双腿传来的恶心的被接触感让安格斯的灵魂几乎燃烧起来,已经虚弱下去的呼吸渐渐加重、加粗,力气在疲惫不堪的身体内汇集;终于,他用手肘支撑住上半身,昂起头,在被熊熊怒火燃烧着的赤红视野中找到了罪魁祸首——木灵幼崽。
半眯着眼睛的简在本能的驱使下移动到极为靠近安格斯的距离——安格斯昂起头时,简那张依旧沉睡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与散发着淡淡黑暗气息的载体的“亲密”接触让简感觉十分舒适,下意识地,他想让承载灵魂的人体躯体与这股让人舒适的载体更加贴近。
黑暗中看不出安格斯的脸色,再加上仍处于半睡半醒中的简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分辨出对方愤怒、抗拒情绪的能力;在对方黑暗瞳孔的冰冷注视中,他甚至舔了下嘴唇、嘟哝着以人类的发音方式模模糊糊地说了句魔族的语言,而后就着那爬虫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