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年意发现江市连冬天都比他的老家暖和很多,宿舍里早早供应的暖气,教室的空调也呼呼的吹着,每天只有去在室外的短暂时间会被寒冷席卷。
他的手不再像往年那样总是被冻得僵硬。
年意从家里带过来的冬季棉衣被雪藏几个月后终于派上用场。
它像寻常被洗涤多次的衣物一样泛出陈旧的颜色,朴素而平凡,从柜子里最底层拿出来时还带着被放久的味道,但却能为年意阻挡仅剩的那部分寒冷。
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相比夏季的时候少了刺眼的灼热,年意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把柜子里当季的衣服翻找出来,又一一叠好过季的部分放起来。
趁着周末,年意把该整理的一口气全都收拾完毕,想了想,顺手还把床单被套之类的床品换了一遍。
直到再没别的事情可以让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他才拉过阳台的躺椅力竭的躺上去。
他的手背虚虚的搭在眼睛上,看不到什么东西时内心似乎更能静下来。
于是医务室那天的一切反复的在他的眼前重现。
边叙松开他的时候,很突兀的问他一句,对喜欢的人有什么条件。
当时他的情绪还处于无法自拔的阶段,他低头看到边叙被包扎的手臂还渗透着血迹。
在这种状态下,边叙眼神坦然说出的话更像在平地上扔出一枚地雷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年意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他看着边叙,边叙的眼睛里都是认真。
毫不避讳的牢牢盯着自己的眼神。
他呼吸微微停滞,喉结来回滚动好几下,才憋出几句。
大概是“对我好的、合眼缘的”类似这样的几个描述。
等同于大脑一时宕机,机械式执行的程序一般说出的模棱两可的话。
年意觉得边叙大概在想“对不起,我伤害到你,为了弥补你,说出你的条件,我能为你找到适合你的人。”
可是又好像不是这样。
“年意,在晒太阳?”边叙回到宿舍环视一周没见到人便冲阳台方向问道。
最近几个周末秦南川总在周五的下午就直接被江寒时接走,周一一大早他才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回来。
齐子皓说是家里有事,每周都要回家住,所以四人间变成双人间。
边叙听闻时嘴唇紧紧的抿着,再三和他俩确认是否真的连晚上都不回宿舍睡觉。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还是紧抿着唇,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等到两个人挥挥衣袖告别之后,紧抿着的唇瓣再也压不住上翘的弧度。
没想到人瞌睡时立马就有人递枕头。
还是两个人同时递。
他低头扫一眼那天受伤划过的地方,伤口已经结痂,新的皮肉在长出的时候边缘发痒。
有一次他在和年意聊天,手无意识的扣弄痂时,对面的年意脸色突变迅速起身按住他。
并且很严肃的说,不能用手去挠,不然会留疤的。
因着手臂受伤,他获得年意很多的关怀。
年意担心他,正好方便他一步步的攻略。
边叙站在宿舍中间脱去外衣,低声道,“年意,这会可以帮忙吗?”
听到年意肯定的回答,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继续脱着衣服。
“我想洗澡,感觉有点困,洗过澡想睡一会儿。”
这个理由一点也不像理由,有理有据,据实反馈而已。
年意很相信他,每次他一说就会主动的去阳台把浴巾什么的拿好跟着就进浴室。
如果不是怕年意起疑心,他甚至想把伤口划的再严重点,这样好的更慢点,就能把恢复的时间线拉长。
眼看着伤口现在结的痂马上就脱落,他的身体自我修复能力一向很强,估计这种机会是有一次少一次了。
趁着年意还没把浴巾拿进来,他简单活动几下身体让肌肉处于亢奋的状态,展现出最完美的身形,意图吸引年意的注意力。
“怎么还不进去?”年意手上搭着浴巾,看到边叙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样子顿了一下。
边叙放下胳膊,别过脸轻咳一声,“这就进去。”
年意对边叙好似难以启齿提出的请求并没在意,医生包扎好嘱托时他也在现场,为了伤口更好的恢复的确是不能碰水的,更何况这道伤口还是为了自己而受的。
他理所当然得负起责任。
他想起第一次帮边叙时的尴尬场面。
亲眼看到边叙没有打算遮挡的身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极快的上下扫射几眼后别过脸颊。
完了,他一口应下时好像把自己的小心思忽略了。
求助,当你有好感的对方在你面前一丝不挂时,你绝佳的反应是什么?
年意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脚底板的血液都冲到头顶,热气腾腾。
经过几次的训练,他已经能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异样。
年意穿着正常的睡衣,边叙说他可以不穿衣服顺便一起洗节省时间。
他立马拒绝,两个人不穿衣服在在一起洗澡,那场面,万一起反应连遮掩的东西都没。
边叙的身材极好,每块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