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请神”成功了一半——九尾狐确实请出来了,但宿主却不是他,东方云替已经下令将地下城全部封锁。
地下城的进入方式除了他就只有死士知晓,虽不知先前侵入者是如何道路的,东方云替已经开启机关将入口再次隐藏了,就算是破机关的绝世高手也难以攻入。
巴芨跟在东方恒坤身边多年,警惕多疑的王上自是不会轻易对他人交付全盘信任,不过当时地下城的设计情报还是被他窃取得七七八八了。
不知是否是因果报应,东方云替前半生骄奢淫逸,半百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
似乎是平生遇见过的所有病症一下子汇集在一起,他每日深受病痛的折磨夜不能寐,宫中的太医、民间的名医都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开一些镇痛安神的药方暂缓病情。
自东方云替接管地下城后,深受先王信任的巴芨长老利用自已的身份威望,不断向他灌输蓬莱福寿延绵的思想。
加上自已身体抱恙无药可救,东方云替很怕死,因此和历代帝王一般开始幻想长生不老。
老年的巴芨从未想过让东方云替入岛,当年与东方恒坤勾结在一起背叛族人,只是因为年轻气盛一时贪图外界的花花世界鬼迷了心窍,因此他也就刻意强调蓬莱的神奇在于修仙秘籍而非岛屿本身。
因为对陆地上的各种神秘术式都有涉猎,而最有望实现东方云替目的的方法就是献祭请神。
巴芨与东方云替之间的相互利用他们都心知肚明,但后者过于自负和自傲,并未将对方掩藏在阴霾下的野心和算计放在眼里。
巴芨选择《万神古迹》中的九尾狐惜月,一来是因为九尾狐修炼成仙的史料记载是最多的,虽然正邪比例严重失衡;
二来他来到北境就是因为上古妖神就在此地,作为蓬莱人他隐约能感觉到那股神秘的力量。
按照记忆中推演出来的路线,巴芨轻车熟路地就来到了那个祭坛,上边还有清理过留下的些微血水痕迹,只是他的目的地并非此地。
地下城分成五个区域,位于最东边的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
巴芨在东方云替的吩咐下将地下城北境区作为“做法”的场地,其余版块都按照地上的布局大致分布好,只有最东边的蓬莱区一直是空荡荡的。
巴芨穿过一片半干燥半潮湿的巨大洞窟,衣袖衣摆随着走动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地上的泥沙被风带起在地上打了个旋儿,在往前打滚时突然被打散,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似乎是有一道无形的阻隔。
在一堵与周边并无二致的墙面前站定,一股阴凉的冷气正幽幽地洇晕过来,爬上他的衣裳、毛发和皮肤,冷不防让人打了个冷颤。
巴芨并未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扬起的空气异常,满脸哀伤失落地顿了顿,然后才抬手敲开了暗门的开关。
穿过一条不长的甬道还有一道石门,只不过这一扇能明显地看出门的边缘,因为上边的缝隙里都塞满了冰花。
和周围一大片墙面一样,石门上也是冰冷冷的逼人退离。
门后的冰室,隔着冰珠帘墙后的无盖冰屉中,一个沉睡的女子安详地躺着。
她并不需要更衣,因此身上的衣裙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粉色,一个褶皱都没变化过。
“甜儿,爹来看你了……”
巴芨靠坐在冰屉旁,盯着田甜忍不住湿了眼眶,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总是对着他笑的女儿了。
“快了,你很快就会醒来了……虽然这次九尾狐被抢走了,但我感觉到了她对我的召唤——”
“你听!她又在呼唤我了……”
巴芨激动地站起身,瞪大双眼环视四周,耳边一直回响着:
“巴芨……我可以帮你……把神女带来……神女之心……蓬莱山……”
巴芨摇摇晃晃仰天大笑了几声,不大空旷的冰室里萦绕着些许回音。
癫狂中还存在着理智,他忽然安静了下来趴在冰屉边,伸出满是褶皱的枯槁之手,颤抖着摸了摸女儿僵白的脸。
“甜儿,你再等等,爹这就去找能让你复活的办法!”
巴芨转身的那一瞬间不知想起了什么,巴芨面色骤然冷了下来,眼里尽是势在必得和决绝。
随着巴芨的离开,整个冰室很快就不见任何生气,冷冻的空气被一只透明的手撩开,窸窸窣窣掉落了些冰碎。
在冰雾的氤氲下,漂亮的尸体忽然动了动,下一瞬又恢复了静止,好像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可这一切并未真正平静下来!冰屉边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五指肉眼可见地用力弯曲扣住边缘。
那具死了多年的固颜女子缓缓坐了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躯体,田甜撑着冰屉抬腿跨了出去。
她猛地睁开双眼,黑色的瞳孔此刻已经变成了异常的红,冰冷毫无感情地打量了四周。
整个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动了动,似乎是习惯了这具陌生的身体,然后勾起了一个邪魅又畅快的笑。
“呵!这么多年还保持着这么好的肉身,巴芨的藏宝可真不错!复活可以,人死魂归故里,找回来的还是不是原来的……”
田甜如琵琶般悦耳又妩媚的声线随着妖娆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