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家公子怎么流的血,怎么是黑色的?!”
人群中,紫衣贵公子的随从,手足无措地趴在自己主人的身边,一脸紧张地询问。
“小伙子,你快点带你家公子去医馆吧,你家公子的死穴被扎出血了,人怕是要不成了!”
不等季云素开口说话,围观百姓当中,有人忍不住多嘴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话,这名随从脸色骤变:“姑娘,你不是说,有把握救活我家公子吗?”
“现在我家公子不仅昏迷不醒,而且死穴还在流血,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名随从的情非常激动,双目赤红地盯着季云素,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季云素蹲在昏迷不醒的贵公子身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太阳穴的放血情况。
只要放出的血液颜色,变成正常的颜色,这昏迷的贵公子,就能够转危为安,苏醒过来。
刚才,她给贵公子诊治的时候,发现这个贵公子不仅患有心疾,这么个基础疾病。
而且,左右两边太阳穴往后三寸的位置,还有两个隐藏的肿块。
明显是脑部曾经受到过外力巨大的撞击,没有及时祛瘀散结治疗,在后期形成了淤堵包块。
此番突然昏厥、失去意识,应该是淤堵包块压迫到了脑神经所致。
而大脑主导人体一切生命活动,这贵公子本就体质虚弱,又有心疾复发的前兆。
情况是相当凶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快速地在心中重新梳理了一遍贵公子的病情之后,季云素的目光,又重新落在贵公子两个被放血的太阳穴上。
这时候,只见从太阳穴流出来的血,颜色已经变红了。
而且,之前由于颅内压比较高,所以,银针放血的瞬间,瘀血就从细针里直接如柱般,急速流淌而出。
眼下,太阳穴流出的血,明显减少,速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缓。
到最后,那放血的针眼子,就只有米粒大的血点子,在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
在众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这贵公子太阳穴米粒大的血点子,也凝结了,血不再流出。
“哎,这贵公子的血是冻住了吧!”
“生得那么好看,年轻轻就丢了性命,真是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听这随从小厮的口音,不像咱们本地人,这碰上的是九王妃搞出人命,怕是连告官都无门喽。”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年轻轻就客死他乡,哎……”
围观百姓们误以为紫衣贵公子太阳穴不出血了,是因为人死了,身体僵硬,血流不动了。
当下,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纭。
随从在得知害死他家公子的女子身份是九王妃时,那透着无助绝望的赤红眼眸里,俨然已经流露出心如死灰之色。
“公子,我对不起你!”
随从趴在昏迷不醒的贵公子身边,流下了悔恨愧疚的眼泪。
他仰头高声大喊了一句之后,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王妃小心!”
展一在旁边一直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状态,看到随从拔出利刃,当下“铿”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挺身而出挡在季云素的前头。
“主上,那贵公子的随从要对王妃动刀子!”
跟旗杆似的插在九王府高高马车架子上的老幺展十三,这时候,紧张地嚎了一嗓子。
话音落下,车厢里,裴无蘅幽深的凤眸中,掠过一抹意味不明之色。
“腾”的一下,颀长的身姿,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还好,还好,侍卫长反应快,挡在王妃身前了,那随从伤不到王妃!”
此刻,车厢外头,老幺展十三松了口气的话音,冷不丁响起。
车厢里,裴无蘅冷峻的刀削面庞上,两瓣原本紧抿着的薄唇,微不可查地松了松。
“呀,怎么会这样?”
突然,展十三在外头发出一声惊诧的喊声。
几乎是同时,裴无蘅眸色一沉,冲口而出地问:“她怎么了?”
“主上,王妃没事,是那个贵公子的随从有事。”
“他拔刀子,不是要对王妃不利,是他自己想不开,要自我了断,以死谢罪。”
老幺展十三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目光越过重重叠叠的围观百姓人群,第一时间回禀道。
“铛!”
恰时,一道突兀的刀刃落地声,悠悠在空气中涤荡散开。
随从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被季云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直接丢在了地上。
“你有闲工夫在这里寻死觅活,不如替你家公子把外衣穿起来。”
“别命保住了,又得个风寒急症。”
“这可是你这个随从疏于照顾的缘故,到时,可别归咎到我头上来。”
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掠过一抹无奈之色,淡定自若地道了句。
听到这话,随从猛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气场全开的女子。
不敢置信地结结巴巴出声:“姑……姑娘,我家公子他……他还活着!”
“废话,我家小姐说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