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马车周围,平地刮起了一股劲风。
季云素那画着黑斑丑妆的巴掌小脸上,感受着这股凌厉的劲风,清丽的杏眸不自禁地眯了起来。
“你想听本王再说一遍没问题,自己爬上来听!”
车厢里,不疾不徐地传出裴无蘅低沉的话音。
听到这话,本来就在气头上的季云素,心里的邪火,就更盛了。
明明是这狗王爷无理取闹,故意找茬在先。
他非但没有自觉,反而还用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死德性,命令本姑娘爬上车!
怎么着?
当本姑娘是小猫小狗呢,随意呼呼喝喝!
还让本姑娘自己爬上车!
瞧把他给能的!
心念微动,季云素画着黑斑丑妆的巴掌小脸上,流露出一抹恼色。
脱口而出地冲着车厢里的狗王爷,吼了回去。
“裴无蘅,我就要站在外面说,你管得着吗?”
“有本事,你就从马车上下来啊!”
女子脆生生的嚣张吼声,穿透厚重的车帘子,一字不差地落入耳中。
车厢里,裴无蘅冷峻的谪仙面庞上,淡漠的神色隐隐透出了一丝龟裂。
她以为自己是谁,敢命令本王做事!
深邃的凤眸中,幽光闪烁不定,这时,裴无蘅从紧抿的薄唇中,幽幽吐露出一句冰渣子般的话。
“季云素,你身为一个有婚约的女子,不在家中老实绣花待嫁,整日在外游荡,还跟陌生男子举止亲昵不成体统。”
“本王不过说你几句,你就如此嚣张跋扈,你还有理了?”
话音落下,裴无蘅眸色猛然一沉,发出最后通牒:“本王数到三,你给本王上车,否则……”
“否则怎样?”季云素没好气地打断裴无蘅那充满威胁的命令口吻。
“王爷要治我的罪,将我弃如敝履?”
“还是把我关进大牢,严刑拷打?”
季云素梗着脖子,将丑兮兮的巴掌小脸,高高一昂。
杏眸中满是挑衅,直勾勾地盯着垂挂在车窗上的厚重帘子,气鼓鼓地反问。
不等车厢里裴无蘅给出反应,季云素当下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又补了一句。
“你有种就下马车,我们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讲清楚,谁怕谁啊!”
车厢里,裴无蘅淡漠的冷峻谪仙面庞上,脸色黑沉得可怕,周身不停地释放出能冻死人的寒气。
听到女子胆大妄为的嚣张挑衅话语,裴无蘅幽深的凤眸中,暗潮在汹涌翻滚。
一时间,巷子口的空气仿佛凝滞,令人感到莫名的压抑窒息。
“侍卫长,这……这咋整啊?”
老幺展十三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很没出息地小声嘟囔了一嘴。
展一面瘫脸上,也是神色紧张。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主上和季二小姐隔着厚重车帘子,居然能吵得那么凶?
这但凡要是谁一个冲动,下了车,或者上了车。
两个人一碰面,那就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啊!
想到这里,展一只觉得头疼不已,眼下这种情况,他也不敢上前劝啊!
“侍卫长,不然,你去劝劝?”
老幺展十三弱弱地提了一嘴。
这话展一刚听进耳朵里,结果,不远处的车厢里,就传出一道低沉的喝斥声。
“季云素,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给本王爬上来,立刻,马上!”
“不然,本王不介意亲自去翠月轩走一趟。“
“找你的母亲柳氏问一问,是否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低沉的凌厉话音,带着一股不容挑衅的强势威压,霸道地钻进季云素的耳朵里。
在听到裴无蘅把阿娘扯进来,威吓她的时候,季云素整个人瞬间就炸毛了!
当下,猛地一个箭步上前,“砰”的一记飞脚,直接踹在了车厢上!
“裴无蘅,你敢去骚扰我阿娘试试!”
车厢里。
被车厢壁上突然传来的巨大震动,给气得脸色铁青的裴无蘅,眸色逐渐凌厉的几分,逐字逐句开口。
“本王有何不敢?季云素,你想阻止本王做事,还不够资格……”
“我去你大爷的资格!”
听到裴无蘅那透着浓浓不屑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话语,季云素当下有些急了!
怒骂间,她一个顺手,就把手里抓着的糖葫芦,冲着车窗垂下来的厚重帘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此时。
糖葫芦飞速穿过车窗,只听“啪”的一个清脆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这串被季云素咬掉一颗山楂的糖葫芦。
不偏不倚!
正好打在了两瓣润泽的薄唇上!
那缺了一颗山楂的竹签尖尖,好巧不巧的,恰好从那润泽唇瓣上,滑蹭而过!
唇瓣上,立刻冒出了一颗细小的血珠子。
同时,细微痛楚袭来。
裴无蘅远山般的浓眉微微蹙了一下。
不自觉间,他不由轻轻抿了一下,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