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
短暂的安静过后锦衣卫爆发出震天的喊声:“杀!”
所有人像疯了一样往前冲!
这些人早已将张献忠的画像熟记于心,他们确定以及肯定,倒下的人就是张献忠本人!
大西士兵见张献忠倒下,顿时丧失了反抗的勇气,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锦衣卫很快将倒地的张献忠围了起来。
李若琏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张献忠还没死,不过身上有四五个血窟窿正在咕噜咕噜往外冒血。
照这个情况下去,不消片刻就会彻底死透。
“义父!”刘文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本以为能靠自己的小聪明帮张献忠逃走,没想到双方走的竟然是同一条路!
更没想到张献忠竟然走在他后面。
“是我害了你啊义父,我该死,真该死!”刘文秀放声大哭。
张献忠躺在血泊中脸色惨白如纸。
他眼前开始模糊,紧接着闪过无数道记忆碎片。
他出身贫寒,年少时曾在乡学读书。因为总是打架,学业荒废不说,还挨了不少板子。
一次偶然下成为延安府一名捕快。
按理说这是一个改命机会,结果他没能把握住,因吃拿卡要被革职。
无所事事的他为了活命,只能去延绥镇投身参军。
结果他无视军规犯了死罪。
本应被处死的他被时任主将陈洪范说情,挨了一百军棍后关入狱中。
出狱后正逢陕北农民暴动,遂揭竿而起。
各种经历如白驹过隙般在他眼前快速闪过。
恍惚间他又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他周围站着一圈手拿武器的明军。
他们很是激动地看着自己,像是看猎物一样。
这些人当中有两个熟人。
一个是军师汪兆麟,另一个是义子刘文秀。
汪兆麟躲在一伙明军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刘文秀跪在他身边嚎啕大哭,很是悲伤。
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很多事。
李定国没有降,被他逼反了。
孙可望也没有降,被他抛弃了。
刘文秀和艾能奇同样没降,被他夺权了。
讽刺的是,他唯一信任的军师兼女婿却投降了。
最忠心的莫过于刘文秀。
他为了给自己创造逃跑的时间,投降明军后故意带错路,结果他运气不好,与刘文秀走了同一条路。
“呵呵,”张献忠嗓子眼里挤出一丝小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刘文秀说道:“文秀,你过来我有话说。”
刘文秀立刻收起哭声侧耳倾听。
锦衣卫们也屏息凝视趴在旁边仔细听。
张献忠断断续续地说道:“大西军中有奸细,你要想办法除掉他,否则我死不瞑目!”
说完这句话,张献忠瞪大眼睛停止了呼吸。
短暂的沉默后,锦衣卫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死了,献贼死了!”
“痛快啊,太痛快了!”
“今儿晚上必须得喝一杯,不醉不归!”
不怪锦衣卫们高兴,张献忠自承天府之战后在山里躲了将近一年。
锦衣卫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没能找到他,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件事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锦衣卫的身上,让他们直不起腰,抬不起头,喘不了气。
现在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喜悦的心情可想而知。
“捷报,快给京师发捷报!”李若琏开始发号施令,“献贼的尸首都给我看好了,谁都不能动。”
“把刘文秀抓起来,他有放跑献贼的嫌疑。”
“所有降兵都扔下武器甲胄站到一起,等待消息。”
“大人,要不您来看看”一个锦衣卫来到李若琏身边低声说道。
“什么事?”李若琏问。
“您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
“婆婆妈妈的,真晦气!”李若琏骂了一句后跟着锦衣卫往营寨里面走。
穿过前厅来到后院,现场的景象让见过大场面的李若琏皱了下眉。
院子不大,但鲜血洒满了整个院子。
地上,墙上,目光能看到的地方都沾染了鲜血。
血泊中躺着几十具尸体。
李若琏粗略数了数,尸体数量不少于三十,而且都是女人。
尸山血海中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左手抱着一个孩子,右手持刀。
七八个锦衣卫将箭矢和鸟铳对准了他。
“你是何人?”李若琏沉声询问。
“张献忠的义子艾能奇。”血人回答。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李若琏指着地上的尸体问。
“他们都是张献忠的妻妾,我把她们全都杀了,一个活口也没留。”艾能奇回答。
李若琏有些吃惊地盯着艾能奇看了一会,搞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你手中的孩子是什么人?”李若琏又问。
“是张献忠的儿子。”艾能奇如实回答。
他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