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范景文轻咳一声,双手抱拳对着崇祯说道:“臣以为应该等祖大寿进京后当面质问,听他如何回答后再做决定!”
这句话的水平非常高。
表面上看似回答了崇祯的问题,实际却回答了个寂寞。
祖大寿到底有没有罪,他没说。
如何处置,也没说。
只是说等祖大寿进京后再做决定。
到时候谁做决定?谁有资格做决定?
只有大明皇帝崇祯。
范景文等于又把问题甩给了崇祯。
不等崇祯询问其他人,另外几位阁臣非常老练地说道:“范阁老所言极是,臣等也是这个意思。”
崇祯呵呵一笑:“诸位说的都是真心话?”
“在陛
“那好,”崇祯对着他们所有人说道:“祖大寿进京后朕会将他召至乾清宫,你们每个人都要问话,并根据祖大寿的陈述判断其是否有罪。”
“臣臣等遵旨。”几位阁臣无奈回答。
晌午前,祖大寿来到了京师。
刚走进城门,车队被一队锦衣卫拦了下来。
负责押送的士兵刚要张嘴大声斥责,看到对方的服饰后立刻木在原地。
京师锦衣卫那可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他们跺一脚,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王公贵胄全都得跟着晃一晃。
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骑在马上,朗声问道:“奉旨,鲁王殿下何在?”
正在马车里睡觉的鲁王被人喊醒,匆匆走出马车跪地回答:“臣在。”
李若琏翻身下马,站直身躯朝着鲁王说道:“殿下被掳至辽东受尽了苦难,陛下特命卑职迎接殿下进京,在京师休养!”
“臣谢过陛下!”鲁王朝着李若琏跪地叩首。
李若琏搀扶起鲁王,又客套一番后命人将鲁王一行人护送入城。
转过身,李若琏再次面朝车队大声问道:“奉旨!前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师,征辽前锋总兵官,祖大寿何在?”
投降建奴之前。
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和太子太师是祖大寿的名誉头衔,征辽前锋总兵官是他的官职。
听到李若琏这么说,不仅祖大寿愣了下,城门口围观的百姓以及官员们派来打探情况的家丁都愣了一下。
祖大寿已经投降了建奴。
按理应该称他为降将,或者罪名。
不应再称呼他之前的官职。
锦衣卫这么称呼他,显然是得到了崇祯的授意。
于是乎,围观的家丁们纷纷把消息送给自己的主人。
祖大寿顶着花白的头发,迈着步伐走到李若琏面前跪地施礼:“罪民祖大寿叩见陛下。”
“起来吧,”李若琏面无表情地说道。
祖大寿客气一番后缓缓站起身,开始询问李若琏的姓名。
祖大寿大部分时间都在辽东军中,虽然来过北京,却没见过李若琏。
上一次来北京是崇祯二年的己巳之变。
当时他作为袁崇焕的亲信,跟随袁崇焕进京勤王。
当年的十一月二十四,祖大寿跟随袁崇焕进宫面圣。
几天后的十二月初一,祖大寿再次跟随袁崇焕进宫面圣。
当天,袁崇焕被捕入狱。
祖大寿面露恐惧之状,回营后的第三天就率兵东奔,去往关外。
自那之后虽然有数次勤王的经历,却再未踏足京师一步。
在得知李若琏的身份后,祖大寿的内心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大明皇帝竟然派锦衣卫指挥使来迎接他。
此举是关心?还是震慑?
他不清楚。
又说了几句后,祖大寿换乘镇抚司的马车进入城中。
不多时,马车来到了皇城外。
祖大寿下车步行进入皇城。
看着富丽堂皇的皇宫,祖大寿有些唏嘘。
上一次来这里,他是勤王的功臣。
这一次他是投降的罪民。
上一次与他一起进宫的是蓟辽总督袁崇焕。
这一次是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
在距离乾清宫还有一段路时,二人停下来开始等待。
等什么?
等崇祯吃完午饭,等内阁的成员到来。
等了不知多久,一个小太监传来消息:“宣祖大寿觐见。”
祖大寿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乾清宫。
走进乾清宫,祖大寿不敢抬头直视崇祯,直接跪下施礼:“罪民祖大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念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朕就不让你跪着了,平身吧!”崇祯慢悠悠的说道。
“草民是有罪之人,无颜面对圣上,请陛下允许草民跪着。”祖大寿用卑微惊恐地语气说道。
他怕死吗?
所有人都怕死,那些看似不怕死的人不是真的不怕死。
而是能坦然面对死亡。
祖大寿的境界还不够。
“不允!”崇祯回答地干净利落。
祖大寿无奈,只能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刚起身,司礼监掌印高时明便大声说道:“祖大寿!你在己巳之变时不顾京师安危,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