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三,吴三桂派人向王永吉索要粮草。
王永吉以吴三桂屡次违抗军令为由,再次拒绝了他的请求。
“什么?”吴三桂大怒:“王永吉说我违抗军令?”
“是!王总督说让您去中军赴宴,您没去。让您去抚顺领饷,您也没去。在总督大人看来,这就是违抗军令!”胡心水回答。
“王永吉还说什么了?”吴三桂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还说让您亲自去一趟中军大营,向他当面解释。”
“真是这么说的?”
“真是这么说的!”
要坏事!
吴三桂站起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从目前种种的迹象来看,他已经失去了信任。
或者说他已经引起了王永吉甚至朝廷的怀疑。
难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可问题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的。
就在吴三桂左右还在疑惑的时候,帐篷外面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亲信走了进来:“报!高第总兵信使求见。”
吴三桂心头一禀:“让他进来。”
信使见到吴三桂后单膝下跪:“末将参见总兵大人。”
“高第派你来做什么?”吴三桂问。
“高第总兵让末将告诉大人,他已侦得李定国正率领数千精锐从辽阳赶往抚顺,意图不明。”
吴三桂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之前。”
“三天前?”吴三桂沉着脸问:“你从哪里来?什么时候出发的?”
“末将从辽阳城南的驿站来,也是三天前出发。”
“辽阳与抚顺相距不过二百多里,二百多里的路你走了三天,你是王八吗?你个王八犊子!”盛怒之下的吴三桂直接伸手给了对方一巴掌。
他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消息传递的速度太慢了。
按照正常速度,两百里路只需要两天。
而他却用了三天。
李定国带兵赶往抚顺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暴露。
如果能早一天知道这个消息,他就能早一天作出部署。
现在各方兵马均已到位,他无法提前想办法应对,只能临时作出调整。
被扇了一巴掌的信使捂着脸委屈道:“末将昨天就到了抚顺一带,可是抚顺城已经封关,只许进不许出。末将没办法,只能走山路绕过抚顺,所以才迟了一天。”
吴三桂被噎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没有的话下去领赏。”
“末将告辞。”信使转身离开。
看着地上晃动的人影,吴三桂陷入了深思。
他在想
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昨天的计划起兵造反?
可如果真那么做的话,他就彻底没了退路。
不但没了退路,还会在史书留名,被人唾骂。
“总兵大人!”胡心水上前一步:“事已至此,不如反了!”
“对,”夏龙山跟着说道:“为了对付咱们,王永吉不但封锁了抚顺城,还把李定国调了过来。我军即将断粮,如果再不反,数万关宁军恐怕会被活活饿死。”
王屏藩,巴克勇以及其他几个亲信将领同时单膝下跪:“总兵大人,朝廷不给咱们活路,反了吧!”
吴三桂仔细看了看,发现在场的亲信全都单膝下跪,同意他造反。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吴三桂信心大增。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有些人只是迫于当前的形势同意他造反,心里却想着大明。
吴三桂酝酿了一会情绪,站起身说道:“诸位将军!”
“自入辽以来,咱们关宁军每逢战事必冲锋在前,撤退时负责殿后。可是,换来的不是信任,而是王永吉和朝廷的针对。”
“不发饷银也就算了,竟然还断咱们的粮!”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吴三桂紧握双拳:“咱们关宁军为了平辽死伤无数,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可惜换来的不是信任,而是怀疑,王永吉和朝廷此举简直是人神共愤!”
“众将听令!”
“末将在!”在场的将领们齐声回应。
吴三桂站直了身体,挥舞手臂大吼:“一个时辰后,各部集结所有兵马,向王永吉和朝廷讨个公道。”
“是。”
在吴三桂的命令下,各将领迅速走出营地做最后的准备。
他们都知道那些话并非吴三桂的真心话,那些话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吴三桂的意思是让他们把这些话传达给
只有这么说,才能迷惑士兵。
让他们以为错在朝廷,然后名正言顺的发动叛乱。
在准备期间,吴三桂命心腹夏龙山亲自前往建奴营中商谈投降事宜。
“见过睿亲王!”夏龙山躬身施礼,“在下夏龙山,乃吴总兵帐下亲信,”
“你来此作甚?”多尔衮明知故问。
夏龙山沉声说道:“关宁军为朝廷出生入死,结果明廷却停了关宁军的军饷,断了关宁军的军粮!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贤臣择君而辅。吴总兵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