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并不知道揽月殿发生的事,此刻正睡在外间的软榻上。
风寻风絮去善后了,去找藏匿在京都里的北川大皇子,完颜烈。
上辈子殷瑾煦直到灭国之后才知道,自己一向尊敬信任的老师竟然早就勾结了北川,只因他无心权利,孟重不甘只做个闲散王爷的无名幕僚。
他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最尊贵的天子见到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帝师。
但女帝嫌他掌控欲太强,心机重,并不重用他。
所以孟重欣然接受了北川这时候递过来的橄榄枝,潜伏在殷瑾煦身边,挑拨姐弟俩的关系。
甚至为了得到殷瑾煦更多的信任,孟重不惜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戏,让人绑架殷瑾煦,再犹如救世主一般降临在绝望痛苦的殷瑾煦面前……
汹涌的情绪令殷瑾煦陷入了深深的梦魇。
他眉心紧簇,呼吸急促。浅淡的月光下,纤长的睫毛如振翅蝶翼轻轻颤动。
“……王爷?”亓笙起夜时听到里间声音不太对劲,连忙唤道。
但他的脉搏却没什么问题,只是心率有些快。
亓笙刚要收回手,手腕被人蓦地攥住。
然后整个人被掐着脖子,一个翻转死死按在了床上。
“唔……”
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亓笙眼前一黑。但脖子上被掐住的疼痛也不容忽视,她眼冒金星,“王爷……是我!”
听到声音,被惊醒的殷瑾煦才稍稍恢复了几分理智。
“云七?”他立即松手。
“咳咳咳……”亓笙艰难地咳嗽起来,肺部重新涌进大量新鲜的空气。
身下的人躺在他的床上,乌丝散落一床,更衬得云七肤白若雪。细长的颈部因为他刚刚的举动而发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泛了紫,看上去十分骇人。
尤其是云七牵动了伤口,唇色苍白,整个人散发着脆弱的气质。
张着嘴大口喘息,隐约能看到小巧的一截舌尖……
不知怎么的,殷瑾煦再次想起乱葬岗的那个少女。
“两个月前,你去过乱葬岗么?”鬼使神差地,殷瑾煦突然开口问道。
亓笙:“???”
她心脏漏跳半拍。
“乱葬岗?没有。王爷为何这么问?”
话刚问出口殷瑾煦就后悔了。他大概是还没睡醒,才会冒出来这样荒诞的想法。
殷瑾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发紧的心脏稍稍有所缓解:“你怎么过来了?”
突然转移了话题,亓笙眨了眨眼睛,暗暗舒了口气:“想去解手,听到王爷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怕您发病。”
“没事。去睡觉吧。”殷瑾煦疲倦地揉了揉额头。
亓笙点头。
起来的时候,身子忽然一僵。
……她的束胸松掉了!
裹住的布条一圈圈松开,再也绑不住两只小白兔。亓笙下意识用小臂挡住,勉强减缓了束胸继续松开。
“怎么了?”殷瑾煦正打算重新躺下,结果却发现亓笙没动,“伤口抻到了?那得重新涂药了……”
“……没!”亓笙快速侧过身子,“属下去解手了。”
本来没有起夜的习惯,但既然已经醒了,殷瑾煦想了想,叫住亓笙:“等一下,本王也去。过来扶……”
“风稚!”亓笙立即叫来暗处的风稚,将殷瑾煦交给他,“属下突然肚子痛……忍不住了,先行一步!”
说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冲了出去。
风稚:“……”
好家伙,云七晚上吃什么了这么急。
亓笙跑这么快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忍着腰侧的痛楚,她闪身进一间没人的茅房,迅速关好门。
束胸是被伤到她的那个黑衣人剑气划破了一道口子,这才突然裂开松掉。亓笙飞快地重新整理好束胸,打算等出宫之后再让翠屏给她做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