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队?”
听到这三个字,钟晨暮呆在原地。
会议室里白板前的讨论依旧热烈,但他心中却充满意外,这些意外形成了一道严密的屏障,将所有外界的杂音全部隔绝。
在面见皮尔斯之前,他不可避免地做了一些心理预期建设,甚至对于皮尔斯要跟他说些什么还做了推演,但并没有包括”先遣队“这个选项。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接着皮尔斯的话问道:”皮尔斯教授,在我回答你之前,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与无名市以外的文明接触到的?尽管上次在城隍庙,你对我分享了’残缺文明‘理论的证据,但没有哪一个比直接与外部文明接触更硬的证据了吧?哪怕是看到所谓的‘裂缝’都难以与之匹敌。而且,如果我真要做这个‘先遣队’负责人,必然要与他们打交道,所以,我想全面了解你们的接触历史和他们的特点。”
皮尔斯笑道:“不要心急小伙子,我会告诉你的,只不过,你得为我保密。”
“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跟我说点啥都要保密?”
钟晨暮忍不住吐槽。
“因为我的秘密很多”
“那你说吧。”
“其实,之所以能够与他们接触也是歪打正着。记得上回我跟你说,有一天我在家中远远地望见一条大河上空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中发出非常强烈的文明气息吗?”
“嗯,记得,你在城隍庙跟我说的,只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感受出这所谓的‘文明气息’的?”
钟晨暮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波涛汹涌。
他没想到,无名市文明这个闭环被打开一个小小的缺口,竟然是因为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的绿色数字从四位的“1100”瞬间跳变为“11000”!
钟晨暮心中一紧:“看起来,我又要面临挑战了,不过,好在似乎方向也是正确的,可为什么正确的方向上永远都没有坦途啊”
于是,他不得不收敛心神,继续仔细地听皮尔斯的回答。
“一方面是出于直觉,另一方面嘛,就是简单的推理。你想啊,如果我们头上的天空平白无故出现一条缝,而我们又知道从我们这一侧什么都没有做,那导致它出现的原因是不是就来自另一侧?无论另一侧是什么,都意味着它具备某种形态的文明?”
钟晨暮很想反驳:“你说得不对,那裂缝就是因为我们这一侧的原因而产生的!只不过,我也无法控制我这个二进制系统啊”
但强装信服,并且配合地点点头,是他此刻最合适的回应方式。
“所以,我在创办先知社之后,带着我的十二使徒到了一条河边”皮尔斯狡黠地笑了笑:“我们在那里办了一个祭河仪式。”
“祭河仪式?”
钟晨暮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就是它的字面意思,我们在那里呼唤上苍显灵,你见过十二使徒了,她们都是顶尖美丽的女人,她们在仪式上狂舞,非常放得开,结果没想到竟然吸引来了一个银发男子说老实话,我从未期待过这件事情真会发生。”
皮尔斯的表情变得有些戏谑和轻佻。
钟晨暮则回忆起昨晚他拍向葡月臀部的手。
不过,他没料到,皮尔斯竟然是用如此传统而老套的祭祀和美人计将无名市外的文明给引出来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个银发男子叫什么名字?”
皮尔斯一愣,意味深长地看着钟晨暮:“噢?这很重要吗?”
钟晨暮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连忙摆手:“不,不,我只是在想,万一待会儿你要持续提到这个人呢?有个名字,总归会更方便。”
“告诉你也无妨,他叫轻敖。”
钟晨暮心中一紧:“轻敖?不是轻念!看起来,皮尔斯已经与不止一个外面的人接触过了!”
他强装镇定,淡淡地点了点头:“好的,然后呢?”
“轻敖应该是一个地位还不低的人,因为他在我们十二使徒的簇拥之下享受了一个美好的夜晚,然后指定了另外一个人专门与我接触,此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他指定的这个人——叫轻念,才是与我后续的对接人,也是未来你作为先遣队负责人要去打交道的人。”
“他们都姓‘轻’,听上去是同一个家族。”
“是的,不过我没有问他们族群的名字,他们也没有介绍,这一点我想没那么重要,以后慢慢了解不迟。”
“好吧,我十分清楚了,不过,最后还是想问问,为什么是我?”
听到这个问题,皮尔斯若有所思,用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钟晨暮,似笑非笑:“你要听真实答案吗?小伙子?”
问完,他那无比锐利的目光在钟晨暮身上扫来扫去,仿佛要将他看穿似的。
钟晨暮感到一丝不安,但又说不上来这不安来自何处,硬着头皮回答:”当然。“
”因为是那个轻念指定你的,他告诉我,让我选择你,非你不可。“
皮尔斯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并不夸张或者带有任何强调色彩,只是一句淡淡的话而已。
但传入钟晨暮的耳朵,却像炸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