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康胜在府中素来习惯了一言九鼎,他的每一个命令都如同圣旨,无人敢不从。
然而,此刻居然有人胆敢违抗他的命令,这简直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衅。
他怒火中烧,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丁,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踹了过去。
“听好了,你们这群奴才!”
他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威胁,“今天,要么你们把他们打死,要么本侯把你们砍了,两条路,自己选!”
家丁们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曲康胜的说一不二,无奈之下,只能紧握手中的棍棒,在恐惧和胁迫之下冲向了对峙的沈家侍卫。
紧接着,棍棒交击的声音密集地响起。
但这场混战并未持续太久,很快,所有声音都淹没在了一片死寂之中。
沈家那两位侍卫依旧如标杆般守在院门口,连位置都未曾挪动过半分。
而在他们面前,是满地哀嚎的家丁。
每一个人都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曲康胜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那两个屹立不动的沈家侍卫,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不止:“好,真是好极了!看来是我开平侯府太给你们沈家脸了,竟然敢在我府上闹事!我明天就进宫一趟,定要让你们沈家为此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吱嘎一声缓缓打开。
沈娟娟从院内走出,她面容冰冷,目光坚定,直逼曲康胜。
“侯爷好大的口气,您打算如何让我们沈家难堪呢?”
她冷冷地问道。
还进宫呢?
呵呵,谁不知道开平侯现在就剩下一个空头爵位,要不是他们沈家,上面那位还不定记不记得有这么个爵位呢。
曲康胜见到沈娟娟,脸上的暴怒之色稍减,但眼中的不满与轻视却难以掩饰。
在他看来,沈娟娟相貌平平,又出身商户人家,若非沈家家底丰厚,他堂堂侯爵,怎会娶她为妻。
他在心中暗哼,如今沈娟娟竟也敢在他面前摆起架子。
看来,得想办法,把那个计划提前了。
芸娘、丽娘、小巧以及他们的孩子的名字,还在等着他将他们接进侯府。
想到即将到来的快活日子,曲康胜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
他故作不满地抱怨道:“娟娟,你身边的人,真的要好好管教管教了,他们太没规矩了。现在他们冲撞的是我,还没什么,但要是冲撞了其他贵人,那可就麻烦了。”
沈娟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侯爷过虑了,是我下的命令,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倒是侯爷,您这么急切地想见我,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曲康胜被这直白而不客气的话语噎了一下,心里不悦。
却没注意到,沈娟娟这次喊他“侯爷”,而不是平日里的“相公”。
短暂愣神后,他直接切入正题:“娟娟,给我一万两银子,我有急用。”
沈娟娟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转身,扔下一句:“进来说吧。”
语气听起来冰冷而疏离,这与往日她对曲康胜的态度有所不同。
曲康胜略微愣了一下,但迫切需要银子的他,此刻也无暇深究这些微妙的差别。
他迈步走进院内,心中盘算着如何说服沈娟娟痛快地交出银子。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内,沈娟娟示意曲康胜坐下,然后命人上茶。
丫鬟端来茶水。
曲康胜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随即不客气地吩咐道:“这茶确实不错,一会给我送二两过来。上次的雪尖跟这个比起来,品质还是稍显逊色。”
一旁的嬷嬷和丫鬟听到这话,眼睛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要知道,曲康胜口中“差了点”的雪尖,一两就要五百两银子。
而这云雾茶,更是珍贵到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沈家这茶来的也不容易。
还是先前沈家老爷为朝廷慷慨捐赠百万两银子后,皇帝赏赐下来的。
统共也就二两多的茶叶,曲康胜张口就要二两。
沈娟娟却是依然笑眯眯的模样,但也不做应答,只是懒洋洋道:“侯爷,你刚才说你需要一万两银子,能否告诉我你打算用这笔银子做什么呢?”
曲康胜对她的询问感到有些不悦。
在过去,每当他向沈娟娟要钱,她总是毫不犹豫地满足他,从不多问。
当即有些不耐烦道:“你不是一直嫌弃我身上的这些疹子吗?还总是一脸嫌弃的样子,都不让我近身。所以,我找到了一位神医,这一万两银子就是给神医的诊金。”
沈娟娟看着曲康胜如此坦然地谈论他身上的红疹,心中感到一阵恶心。
同时,她也为自己过去的痴傻感到懊恼,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曾经她就跟个瞎子一样,对曲康胜的种种劣迹视而不见,甚至还百般维护他,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因为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再难有孕。
因此,她对曲康胜感到很愧疚,甚至主动为他物色了两个美妾,希望能为他们曲家延续香火。
然而,那时曲康胜却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