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世杰心存侥幸,认为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凌楚玥理应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提及那些关于凌家的敏感事情。
毕竟,那等同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圣上流露不满,这样的罪名,想必凌楚玥也心知肚明,绝不敢轻易触碰。
然而,凌楚玥只是冷冷地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透露出几分不屑。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她岂会不知邰世杰的小心思?
但是,有些账,不是不提,只是时候未到。
凌楚玥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邰公子,不是你们邰老太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义凛然地说凌家没有医德,不配为医吗?这番话,我可是铭记在心。”
说着,她脸上的冷笑更甚,目光直视着邰世杰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既然你们邰家都如此评价我们凌家了,如果我还上赶着给你们医诊,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凌家太过卑贱?”
邰世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凌楚玥会如此直接地在众人面前提及此事,这让他感到十分尴尬。
“御王妃,我父亲当时指责的只是下毒谋害皇家子嗣的凌元泰,他的话语绝对没有把您包含在内啊。”
他试图诡辩。
但是凌楚玥可不会给他脸。
只听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仿佛带着冰碴子:“邰公子,我师承我祖父,凌家的医术和医德都是我从小耳濡目染的。既然你们邰家连我祖父都看不上,那就更别说我这个小小的凌家女了。”
说着,抬眼看向面前一群忿忿不平的人:“你们想让我给你们医诊,但万一在治疗过程中出个什么意外,那岂不是又要我们凌家背锅?我们凌家已经为曾经不自量力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可没有第二个凌家再让你们去抄了。”
这话说的很是讽刺。
曾经因为凌家的不自量力,不论出现什么疑难杂症,都是凌家人冲在第一线。
但是这样的凌家,已经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说完这番话,凌楚玥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内,留下了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她不愿再与他们进行无谓的口舌之争。
她知道,这不过才是开始,她得省着点力气,跟他们慢慢耗。
这场斗争,她早已做好了长期应对的准备。
……
在药妆铺子对面的茶楼二楼包间里,余高澹和苏向荣静静地坐着。
他们的目光穿过窗口,看到邰世杰等人尽管纠缠不休,但最终还是被御王府的侍卫毫不留情地驱赶了出来。
苏向荣紧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余大人,看情况他们是失败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无奈。
早朝结束后,苏向荣的内心几乎崩溃。
流珠疗法不仅未能如预期般发挥效用,甚至可能带有毒性。
他看重的儿子如今已是生命垂危,仅剩下半条命。
这种焦虑与悔恨,几乎让他难以承受。
如果不是余高澹事先找到他,透露了事后打算,他此刻或许也会加入那群抗议的人群,为了儿子的性命而奋力一搏。
而且,他们苏家还并非是黑名单上的人。
被拒之门外,完全是被余家所连累。
大不了,就直接跟余家一拍两散!
余高澹闻言冷笑一声:“凌楚玥背后有御王殿下撑腰,这种小打小闹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想要让她妥协可没那么容易。”
苏向荣听后,面露忧色地问道:“那余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我全凭余大人吩咐。”
余高澹哈哈大笑,拍了拍苏向荣的肩膀说道:“苏将军太客气了。我们两家是姻亲,私下里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最近偶然得到了一壶极好的茶,想邀请这些同僚们到我府上一起品茶叙旧。到时候苏将军也一定要赏光来啊。”
说话间,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
苏向荣听后,立刻满心欢喜地附和道:“一定,一定!余大人的邀请,我怎能不去呢?”
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太和殿内,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落,斑驳光影为这肃穆的大殿增添了几分暖意。
萧祁煜静静地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握着一卷书,偶尔品一口茶,享受着晨间的悠闲时光。
当皇帝踏入大殿,看到这一幕时,心中莫名的恼怒涌上心头。
身为一国之君,却时常被繁琐的政务所困扰,难得有片刻的宁静,萧祁煜每天却是过的逍遥又自在。
他看着萧祁煜那淡然自若的神情,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祁煜,你这日子过的,皇兄都要忍不住羡慕了。”
萧祁煜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平静地迎向皇帝。
他微微点头,全当是行礼了。
谁让他是个残废呢,下不了地的。
“皇兄说笑了。”
萧祁煜淡淡地回应道,“臣弟只是个闲人,平时也就只能看看书,喝喝茶,晒晒太阳罢了,怎敢跟皇兄相提并论?”
看皇帝面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