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好嗯?啊?!!”
就这么一句话差点把悟能吓得从椅子上弹蹿到天花板上去,足足花了十秒钟的时间才消化完这简短的几个字。
“陛下!这您这是什么意思?”
玉帝挑了挑两道墨黑的眉,端坐于靠背椅上岿然不动,语气依旧淡漠如常:“怎么?用现在人间的话来说,我就是想招个贴身管家兼保镖罢了,有什么问题吗?我难道不配么?”
悟能已经站了起来,两手撑在桌面上,全然不顾什么上下尊卑规矩礼仪,原本就更为高大的身躯,此时前倾下俯,面对坐着的玉帝,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
“陛下,这,您身边难道没有其他侍从吗?”
“有,不过我现在也不想自己身边围着一大群人,想再找个侍从来坐这个更近身的位置,其他人到时候直接屏退了到外围去干一些杂事就行。”
悟能语气焦急地说道:“陛下,我我恐怕不能胜任这个位置”
“为何?”
为何?你还问我为何?老子要是上了这条贼船,进了你这贼窝,还能出得来?不得被你这老色鬼给吃干抹净咯!
再者,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心神不宁的,总感觉空气里都飘着一层暧昧的火花星子儿,光是和这玉帝老儿的眼睛一对上,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自己绝对是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这要是还贴身服侍,走得更近了,就怕是真要沦陷下去了
其实悟能在这段时间里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的内心,试图探寻出自己对这件事的想法。
就这样沦陷又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自己和对方的身份地位差距实在过于明显,二者之间,就像是有一道深不见底无法跨越的鸿沟。
更何况还是两个男人,这条路真心是不好走啊
与其和自己这么一个粗野卑劣的男人厮混纠缠,还不如去找一些或娇艳可人,或同样身份金贵的女神仙暧昧缠绵。那玉帝老儿定是一时钻牛角尖想不通,等自己真和他处一块儿了,铁定是马上就腻了。
与其为一段注定不可能长久的关系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到时候又被弃若敝履痛断肝肠,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这念想
那时候是真意识不到,自己产生了此番想法,又何尝不是早已沦陷至深。
悟能喉结抖动了一阵,说道:“陛下,论伺候人的技巧,我一个五大三粗的糙人,肯定比不过那些心灵手巧的玉女童子,论贴身护卫陛下您周全的本事,我要是真打起来尚且连陛下您都不如,这是谁保护谁啊?陛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说这话的时候,尽管神色发虚目光游移,语气却意外的坚定,好似下定了决心要推脱此份差事。
玉帝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俊貌玉容好似蒙上了一层浅灰色的雾霭,透着隐隐不悦。
“这天庭之上能稳胜过我的本就凤毛麟角,真正的大能怎么可能屈尊来当一名贴身侍卫?你过去是武将,现在又当了文臣,让你来做这既要文又要武的职位再合适不过。”
“陛下!还有比我更好的人选!比如”
“你闭嘴!!”
玉帝突然恼了,一盏茶杯重重掼在桃木桌面,震得茶水飞溅,木桌晃动。
流淌着星光银河的俊眼,深邃如噬,暗含浓烈的愠色。
除去上一回在人间遇到那化形成西装男子的玉帝以外,这还是悟能第一次见玉帝以本来的样貌失态成这样,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玉帝嘴角微颤,带动丝缕髯须也随之轻抖,话里的怒意尤为明显:“你为何三番五次躲着我?!想尽办法和我拉开距离?!有话就直说,不要遮遮掩掩期期艾艾的!”
悟能对上那一双眼,整个人气势都瘫成了一团白嫩柔软的小绵羊羔儿,咕哝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额陛下”
想直接跟对方坦白,说那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其实心知肚明,想直接向对方挑明,说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
可是话到嘴边,就像被一颗和口唇严丝合缝的橡木塞子狠狠堵回喉咙里,怎么也钻不出来,堵得脸色发窘,塞得心头发痛。
玉帝见这番反应,此时也已是觉得自己此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微阖了片刻眼,缓缓开口:“那天的事你是不是其实都知道。”
悟能不敢看玉帝的眼睛,也不答话,就只是傻站着。
沉默,即是肯定。
玉帝眉毛抽动,嘴唇颤抖,半天才终于继续说道:“你都知道了但是你躲着我你拒绝我你不愿意,是吗?”
这话一说出口,内里的辛酸颓然满溢而出,原本咄咄逼人不怒自威的气场,破碎成一汪惨淡的萧瑟秋水,倒映着凄冷月光。
“陛下”
悟能抬起头来,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眼前站着的,却是那早已遍寻不见的高小姐高翠兰。
化作了高翠兰的玉帝,一双令眼前之人无比熟悉眷恋的桃花媚眼,直直盯着他。
“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还记得吗?没错,不仅那位广寒宫的侍女,还有这你娶过门进过洞房的高小姐,也是我”
悟能骇然,虽然早已有所知觉,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