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阵嘘声。
“唉——我说小庄啊,人家张总心情不好借酒消愁,你打什么岔嘛。”
“就是就是,忒扫兴。”
“怎么,你还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嘿嘿嘿,到底谁是那个‘美’啊”
在一片想灌醉张总套八卦的不怀好意嘘声中,还夹杂着那么几句趁机暗讽他和上司关系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调侃。
悟能也毫不在意,甚至刚刚喝酒吃饭听玉帝在那说关于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因为背上出了一溜冷汗,他还特地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把锁骨上方那枚红艳艳的咬痕暴露无余。
早就知道这群小崽子在想什么龌龊东西,自己才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你们这么爱看,老子就大大方方露出来给你们看个够!
这种赌气似的举动,甚至也有点像是在宣誓某种主权
悟能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这皮糙肉厚的酒囊饭袋,耐操经折腾,张总可比我金贵得多,能让你们糟蹋了?万一喝坏了身子咋办?”
那可不金贵么,谁敢糟蹋了我的陛下,我一定跟他拼命!
悟能的酒量其实比玉帝好得多,再加上上一回也已经接触过人间新时代的酒水,如今确实也算海量。
这人就伸长着胳膊把玉帝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见招拆招,挡过了一杯一杯袭过来的酒杯,替玉帝喝了不少。
玉帝其实喝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意识模糊,再喝下去确实可能就要不能自理了,现下强撑着软趴趴的身子,端起一身傲挺的骨架,一点也不想表现得像自己是被保护的一方。
看了一眼身边帮自己挡酒,和周围同事豪爽地大声胡侃的男人,玉帝全身的酒意随时间开始慢慢发酵发散,后劲儿很快就爬上了脑顶。
盯着这人的侧脸,盯得自己的眼球都发热,发烫。
眼前的景象开始颠倒模糊,那一声声醇厚的嗓音,在自己的耳边盘旋搔痒,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一众虚化成光影气泡的背景里格外清晰明朗。
玉帝狠狠甩了几下脑袋,伸手撑在桌面上艰难地起身,声音明显变得沙哑了许多,却依旧保持着那一股倔强的冷硬。
“你们别闹太晚,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颤颤巍巍着就离座往外走,晃悠着身子没走两步,竟一头就栽了下去。
没撞到硬邦邦的地板,却跌进了一个暖烘烘的怀里。
那熟悉的体温和气味一股脑就冲进了意识深处,挑逗撕扯着被酒精麻痹得相当脆弱的神经末梢。
玉帝只觉得浑身都像被抽离了筋骨,再也没法支撑起那一层虚张声势的外壳,整个身子软成了一团。
皱了皱眉,状似非常嫌恶地想要挣扎起身,伸手欲将这宽厚的胸膛推开。
你谁啊混账东西别随便碰我嫌弃死你了
这人却是岿然不动,一手揽过玉帝的肩,把人搂进怀里就像夹带一团物件一样往外边带。
悟能怀里裹着意识模糊软成一团的玉帝,对在座的人丢下一句:“张总喝醉了,我带他回去,你们继续喝。”
全然不顾身后一片起哄和口哨声,扬长而去。
原本可以直接用法术瞬间带玉帝回家,但不知道为什么,搂着怀里的人,鬼使神差地就进了玉帝的总经理专车。
其实想要再搂得久一点再相处久一点
可能,也是因为玉帝之前说过不让他随便用法术吧
事到如今还在给自己奇怪的举动找补各种借口。
玉帝作为总经理,肯定是有专车司机的,但是悟能用秘书的身份取代了这个位置,揽下了送玉帝回家的活,留司机先生继续和一帮人狂欢到天亮,不扫人家的兴。
把玉帝放到副驾驶上,替这人系好安全带,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玉帝人间的住处在哪。
“额陛下,您现在住哪儿?”
悟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有得到回应。那玉帝像是睡着了,静静地靠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阖着眼,默不作声,呼吸均匀。
悟能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窗外暖洋洋的微黄灯光透过车窗玻璃,笼上玉帝那张线条完美的脸庞,在一片暧昧的光晕里,若隐若现的俊美五官更显难以言喻的魅力。
微微翕动的眼睫在暖色光圈中根根分明,抖落一束被闭合隔绝于眸中的细碎星光,落入悟能的眼底,溅起一片璀璨,心都随之荡漾。
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但看来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
悟能略微犹豫了一阵,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朝着自己公寓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明月为伍繁星作伴,幽深夜幕下,俩人还是头一次,向着同一个目的地出发。
之前虽然有过好几次的亲密接触,但总归还是心猿意马,俩人的心好像就从来没有挨到过一处,一直都是你来我躲,你追我逃,向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
现下好像还真就是头一次,在沉默不语的氛围中空前的默契,没有爆响的火星,没有哀怨的恳求。
以往只要和玉帝在一起,挨得近了,就会莫名的恐慌,身体本能就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