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都被留下,乖乖为先皇守灵,
一晚苦熬,养心殿前气氛诡异。
内监的小太监很有眼色的给朝中重臣们一人发了个软垫,好歹跪着守灵不至于双膝直接接触冰冷的地面。
否则虽然此时已经入夏,但一些身子骨羸弱的大臣难免会大病一场。
更有大太监亲自给秦苏布置一张软塌在前,可以让他仰靠着。
没错,虽说是为先帝守灵,
可皇帝却无需跪拜了。
自从他接下传位遗诏开始,此间天地,再无人可让他行礼。
哪怕是死人都不行!
这就是受命于天的含义!
诸多大臣勋贵不时的偷偷打量新皇的背影,心情不一而同。
有人咬牙切齿,眼露恨色。
此类多为京城外其他两位王爷的盟友,
如今秦苏顺利继位,京城也并未大乱起来,他们投错了筹码,再无机会,自然悔恨不甘。
政治斗争中站错队伍的结果是很可怕的。
有少些大臣则是面露欣喜之色。
没错,明明是守灵,可就有一些人嘴角时不时的上咧,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意。
此类人多为被镇安侯打压,排挤,混的并不如意之人。
至于被打压的原因,也各不相同,有些是阴差阳错得罪了镇安侯,
有些则是铁骨铮铮,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之人。
大明皇朝的朝政虽在秦苏看来已经烂到根子上了,可多少也有几个忠臣良将。
剩余大臣最多的,都是镇安候鹰犬了。
这些人打
量新皇背影的目光大多心怀诡计。
其实有些人也不想与皇帝为敌,可却没选择的余地。
跟着镇安侯作威作福这么久,难免会留下把柄受制于人,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
四周值守的太监,打灯的女婢还有护卫四周的侍卫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都在观察他们!
将他们这一夜的表情全部记录了下来!
这是新皇偷偷下的密诏。
秦苏守着先帝的尸身在最前方,又坐的最高,将自己立成了后边大臣的靶子!
无论谁稍微抬头都能看到。
人的嘴可能撒谎,可眼神不会。
他就用了这么个小手段,就将朝堂上的阵营分的差不多了。
知晓内情的人都佩服不已。
……
咚!
五更天。
远方佛寺的铜钟被准时敲响,声音悠悠传入皇宫。
此时天色也已经泛白。
“陛下,该上朝了!”
有大太监躬身走到秦苏身边,轻声说道。
同时,恭敬地将一本奏章奉上。
“嗯,走吧。”
“诸位爱卿准备一下,该处理国政了。”
秦苏淡然与镇安侯与首辅打了个招呼,收起奏章走向金銮殿。
过御道,跨金桥。
等他坐到龙椅之上,门外鸿胪寺官员甩动长鞭。
“入班进殿!”
门外文武百官迅速排好队形,走进大殿。
待所有人走到位置,以镇安候与大学士徐阶为首的重臣们甩动两袖跪地,高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
万岁!”
门外朝阳洒落,殿内百官尽皆叩首。
甚至无一人敢抬头看一眼自己。
此刻,秦苏心中汹涌澎拜,
自己,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了!
从今天始,千万百姓皆为朕的羔羊,数万官员为朕牧守一方!
万里江山犹如画纸,随朕笔走龙蛇,肆意勾勒!
古今天下,有此权柄者几人?
“众卿平身!”
略微失神片刻后,秦苏郎朗说道。
待大臣站好之后,不等有人说话,就继续道:“首辅何在?”
“老臣在!”
徐阶急忙走出,拱手听旨。
“拟旨:先皇驾崩,举国同悲,呈先皇遗愿,尊祖宗规矩,朕将持丧二十七日,举国大丧半年,凡商贾百姓,一律门前挂白幡,禁喜宴,婚假,着红服,违者严惩不贷。”
“内阁抓紧时间将这道圣旨印发全国,以慰人心,听明白了吗?”
“这……”徐阶傻了眼,朝堂上也哗然至极。
倒不是这圣旨有什么问题,每个登基的新君都会发一次。
主要是皇帝安排错了人。
自先皇病重开始,以内阁为首的文臣被以镇安侯为首的勋贵排挤的厉害。
别说下边的小官,就算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也惨遭污蔑,迫害。
夏渊与蔡和两位分管礼部,兵部的大学士被污蔑勾连建奴,发配了岭南。
陈文柏这个分管户部和工部的大学士更是被查贪污军饷,至今还在天牢中。
唯有徐阶这个首辅急流勇退,安心养花
钓鱼,不再理会任何政务,才被留下来当个吉祥物。
镇安侯的这一番操作,彻底将内阁架空了个干净,
更是将文官集团的票拟权掌控到了手中。
此时秦苏这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