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秦苏正在接待徐阶。
如今内阁也就这么一个能干事儿的人了,其他大学士被贬的被贬,流放的流放,还有个在牢里,没一个全乎的。
内阁负责票拟天下的奏章上报皇上,也有很繁重的工作。
票拟,指的就是根据奏章内容,写上处理意见,皇上再根据自己的意思,
写上同意,不同意,再定之类的发回去,内阁再传达各部各司。
这才一天不见,徐阶已经双眼赤红,身形都有点佝偻。
“……陛下,这内阁只有臣一人实在是不行啊,今日收拢奏章二百余份,涉及两京十三路多个布政司,臣实在是处理不过来。”
“今天算是拼了老命才勉强处理完,再这么下去,怕是您很快就见不到老臣了。”
一见面,徐阶就忍不住诉苦,说的声泪俱下。
本来六个人的活全让自己干,这搁谁也受不了。
再这么干下去,恐怕自己真能猝死。
“咳,来人,赐座,上茶。”
秦苏也知道苦了老头了,连忙安抚一番。
等徐阶座好,缓过神来后,才笑道:“首辅,你是朝廷之肱骨,如看会看不清楚眼下的情况?”
“朕不是不想用人,关键是无人可用啊!”
“再等等,再等等,你再多辛苦几日。”
说着眨了眨眼睛。
人,肯定有的是,只是秦苏目前还分不清那些是镇安候的人,哪些不是。
现在不能轻易提拔,毕竟把人提上来容易,可回头一查清楚人家是镇安候的暗子,怎么弄?
再轻易贬下来,损害威信,可要是绕过,既往不咎,秦苏又不甘心。
因此才有眼下这个局面。
当然,为先皇守灵的时候,已经收集了一份名单,秦苏正在安排人细细审查。
再等两天,等下面人查清楚了,再结合徐阶这样老人对其能力的评价,就能有选择的用了。
徐阶人老成精,立刻猜测到了个大概。
也不多问,轻轻点了点头,道:“既然陛下心里有了主意,老臣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辛劳倒是小事,臣主要是怕一个疏忽坏了事,内阁权柄重大,谨慎些也是好的,
咳,陛下,不过国库实在是没钱了,这还是想想办法才好……”
“各地的灾情,刻不容缓啊。”
徐阶介绍了一些紧急的军政大事后,告辞离去。
这老倌,来就是要钱的。
……
秦苏目送他离开后,轻轻拍了拍手,一个老太监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边跪下,
“陛下。”
“嗯,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秦苏没有让老太监起身,甚至都没抬正眼看他,一心专注的品茶,只是随口问了句。
此太监名为陈洪!
是个颇为传奇的人物,此人活跃在二十年前,为当时昭帝的司礼监大统领。
根据皇室秘档上所说,陈洪武功
极高,飞檐走壁,轻功暗器,无一不会,无一不精,而且为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时为昭帝处理过许多暗中的脏事,事后都无人发现是昭帝下的手,处理的极为干净漂亮。
只是后来昭帝驾崩,皇兄继位后,对他的阴险性格极为不喜,发配去了养老。
秦苏敏锐的发现了此人正是自己需要的利刃,昨晚继位后第一时间启用,
并且安排了秘密职责。
面对秦苏随意到有些随便的态度,
陈洪却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甚至对此很是兴奋。
皇上这般做派,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夹带里的自己人。
他恭敬的跪在地上,狂热道:“陛下,奴才昨晚开始布局,一日一夜间,锦衣卫已经初步搭建起了架子,
尤其您说得负责监察百官的一司,更是依靠威胁利诱,在朝中重臣身边都安插了钉子,有的是家丁,有多的是马夫,有的书童,甚至有的是侍妾。”
“奴才可以保证,往后他们的一言一行,都瞒不过陛下。”
“只是其他人还好,镇安候府的家丁,都是军中退下来的健卒,尚且还没安插的下去……奴才罪该万死!”
头发花白的陈洪说到后边,头深深扎了下去,心中忐忑不安。
秦苏反倒不在意,若是权倾朝野的镇安候府都能轻易插进去钉子,那才是怪事。
他摆摆手放下茶杯,
笑道:
“镇安候府你就别管了,朕自有安排。”
“陈洪,你曾经在昭帝时,就是宫里的大档头之一,先帝时与王德不对付,被发配去了养马,甚至被许多以前孝敬你的徒子徒孙欺辱,
现在朕给了你机会,你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朕能支持你的,已经全都给你了,要钱,朕的内帑二十八万两银子一个铜板都没剩,要人,宫内数万阉人,京西京东两座大营无数精锐随你挑选,
要地,朕的别苑也给你腾了出来,能给你的,朕毫无保留,就看你如何回报朕了。”
“去吧,朕要知道朝里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