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四更天。
这么早的时间,天气还有些微凉,京都府除了一些更夫杂役哆哆嗦嗦的出门外,绝大多数的百姓还在梦乡。
可御书房内已经灯火通明,秦苏在翻看每日锦衣卫上报的奏章。
自从穿越过来,不知身体发生了什么异变,哪怕一晚上只休息两个时辰,精神依旧充沛,不会倦乏。
明明昨日在昭璃宫荒唐了半夜,现在却仍旧精神抖擞。
“陛下,喝一些莲子粥暖暖身子吧。”
“嗯。”
王德端送上来温好的热粥后,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跪在下边的陈洪。
眼神仿佛在说看到没,杂家才是皇上真正的体己人。
别以为你重新被任命了差事就能骑在杂家头上。
陈洪则是有些不屑,他认为端茶送水的活随便哪个小太监都能做,可自己的锦衣卫差事才是皇上真正的心腹。
二人就在这御书房里眼神你来我往。
秦苏见到了这一幕,也不在意。
恰恰相反,手下的两个大太监如果一团和气,才是坏事。
啪!
秦苏轻轻将奏章扔在桌子上,看着下边问道:
“这么说,首辅早些年做过安排,在各司各部都安排了一些能臣干吏?”
“消息准确吗?”
陈洪回禀道:“消息是首辅的老奴徐福传出来的,他在首辅身边侍奉了二十年,也是首辅唯一的一个下人,昨日拜会首辅的是东林学院院正陈云阳,两人谈话间无意泄露出来的消息,奴才认为不似作假。”
“嗯……徐福你是怎么引诱的?”
秦苏问道。
徐阶目前
也是唯一朝阳上唯一一个能干事的大臣,想算计他必须慎之又慎。
“嘿嘿,徐福不贪钱,不爱色,能被首辅留在身边侍奉确实有过人之处。”
陈洪难看的笑道:“可惜徐福在庆阳府陈水县有个侄子,名为陈至,这陈至本是个庄稼汉子,却被当地县丞看上了女儿,遭设计陷害了一番后,陈至被送入大牢,差点家破人亡。”
“奴才恰巧知道了此事,杀了那县丞一家,拿着陈至的感激书信再去找徐福,他才答应为锦衣卫做事。”
细细思索一番,确定没破绽后,秦苏脸上出现喜色。
“尽快去把首辅安插的名单查出来,朕有大用。”
按捺下有些激动的心情,秦苏吩咐道,久旱逢甘霖,这批人出现的恰到好处。
与其掌握在徐阶手中,不如自己拿来用。
让徐阶数年的苦心为自己做了嫁衣。
妙!
陈洪办事果然靠谱,立刻又呈上一个奏章,道:
“陛下,已经查出来一个,为大理寺主簿,谭志学,先皇三年入仕,乃不入流的正七品小官,只负责整理记录案宗。”
“可此人在首辅的隐秘运作下,先后在大理寺各个司任职,处理案子也表现的很有手段。”
“好!”
秦苏大喜,总算有一个没被这朝堂染黑,又有能力的人了。
勉励陈洪几句后,让他速去探查东林党隐藏的其他人才。
全程,皇上都没问过,陈水县县丞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庄稼户的女儿,陈洪又为什么恰巧在那。
陈洪也并未解释。
一将功成万骨枯,帝
王霸业,向来如此。
……
五更天,群臣上朝。
昨日镇安候的话起了作用,今日权臣们不再想着怎么为难皇上,而是积极配合着处理朝政。
同时小心谨慎的藏好自己的破绽,以免被皇上抓到把柄杀人。
他们想暂且退居幕后,让陛下的目光看看其他地方。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刚刚上朝,镇国公立刻喊道。
秦苏说:“准奏!”
“陛下,大同府、真定府一带去年滴雨未下,粮食歉收,今年也多干旱,只下了几场牛毛细雨,多数人家已经绝粮。
百姓们没了活路,如今已有灾民断断续续来到京都,不知该如何处置?”
大同,真定这两个地方紧邻京都,是为京都护翼之地。
距离京都不过短短数百里地,是决不能轻视的地方。
秦苏想了想,看向镇安候,
“镇安候,若是朕没有记错,今年刚开年之时,两府知府已经上报过灾情奏章,朝廷的处置措施是拨下十万担粮食救灾,”
“怎么,十万担粮食,都不够两府之人挺到秋收?”
朝中,有些大臣心中暗暗心惊,镇安候也颇为意外,
镇安候意外的是没想到刚刚继位几天的皇上竟然将几个月前的奏章都看了。
不说别的,当今陛下的这份勤勉,就比大部分他的同行要强了。
一些大臣自然是心惊的那十万担粮食。
十万担赈灾粮看似不少,若是能运到受灾两府,支应灾民挺到秋收自然是够的。
可关键是,根本就没运过去那么多。
按照以往的惯例,
这十万担粮食都没出京都,就被层层克扣下三四成,
地方上再巴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