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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祠堂(1 / 2)

清岚回到床上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闭眼到清晨,窗外的喜鹊落在玉桃树的枝头叫着,清岚顶着黑眼圈坐在门前的圆桌上,玉桃为小姐舀了一勺清粥,配上她最拿手的几样精致小菜。

“小姐,你尝尝这个,我特意加了芝麻,这个也香的。”

“你坐下,一起吃,”清岚摆手示意玉桃坐自己对面。

玉桃急忙摇摇头,不假思索道:“小姐你又来,这不就乱了分寸了吗,让老爷老夫人看到,是要挨罚的。”

“有我在呢。”清岚边说边喝勺里的清粥:“有你在真好,本来没什么胃口,这些小菜让白粥有了滋味,有你是我的福气。”

“跟着小姐才是我的福气,从来都把我当姐妹看待。不过,小姐你没胃口定是没睡好,而且是彻夜难眠的那种吧?”玉桃意味深长的看着大小姐,面含笑意。

清岚白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二娘还没吃饭:“也不知道二娘昨夜几时回去的,祖母有没有难为她,趁热乎给二娘拿过去吧,然后你也去吃,不用管我。”

“好,话说昨晚叫小姐去参加祈福仪式的路上还碰上二娘了呢,她刚从外面给你抓了咳嗽药回来。”

听到这里,清岚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并让玉桃速去了。

敲开二夫人的房门,见二夫人根本不在房里。

玉桃便问了阿芳,跟随二夫人良久的阿芳和玉桃关系很好。阿芳说一早传来消息说老爷收茶回来了,大概中午到,二夫人应该是去巷口等着了。

“那这不得凉了?”玉桃往前伸了伸托盘。

“估计二夫人也吃不下,你还是拿回去吧。等一会儿叫小姐到正厅等候,老爷估计说话就到。”

果然,老爷不一会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全府上下全都精神抖擞起来,随时准备待命。老爷准备下午的祭祀活动,祠堂都要打开,祠堂和老夫人的佛堂在一间屋子,只是门不同。

老爷用过饭后就开始在祖宗牌位前上香了,祠堂的门是敞开的,老爷一身黑色绸缎纹龙大褂,背影望去十分严肃与高大。

老夫人,二娘,清岚及府里的伙计们都到齐了。在外面等着。

老爷在香炉里插好香后从屋里走了出来,老夫人坐在了一旁的黄花梨椅上,右手拄着拐杖,目光放得很远。

敬完香,就是家训了,这是柳家一贯的习惯,先是对家人的叮嘱,问清岚的书,女红怎么样,顺便进行一些教导,最后就是对茶坊伙计和管家的讲相关事宜。这次也不例外。

众人都按照次序面向祠堂在院中站好,此时的清岚早已习惯,这是父亲一贯的风格,也是对子孙后代的期许,她并不觉得父亲的教导是啰嗦的,而是很温和的听着,很从容的作答。诗书、女红也根本难不倒她。

站在后面的阿庆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清岚,清岚半盘起的发插着一根玉簪,在日光下发出莹光,那一身浅蓝底粉边裙更显得像出水芙蓉般清雅脱俗,此时,清岚正在回答老爷的话。后排的伙计各自低头听着,同时也在各自走神,心里想着茶坊还没做完的事情,或是想着一会老爷问的话,而听到清岚从容温和的语言后,阿庆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清岚,好样的。

可突然他又突然意识到点什么,又轻轻地低下了头。

想来,自己只是个穷孩子,当初跟随母亲来柳府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衣服上破的口子随着风吹,右鞋尖还是半开着的,走起路来需得小心翼翼的垫着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瘸了,父亲看病抓药让他们步履维艰,父亲走后,便是这般光景。他像个小流浪狗一样跟着母亲走进这个高雅的院子。

那时阿庆十六岁,走进柳府,他看见了清岚,他们不知道谁是谁,但是通过眼神的交流,就已经知道了彼此。不论是他衣服上破碎的小片儿,还是清岚胸前碧绿的翡翠项圈,都不足成为一种语言。仿佛是视线之外的外物。

起初进茶坊做学徒,柳老爷让刘大伙计这个一把手当了他的师父,起初只是让他做一些茶坊里的粗活,洒扫庭除。阿庆最喜欢扫院子,因为在庭院里能远远的听见小姐的读书声,边听边记下,每次小姐被问书的时候,他都站在面向小姐的远处用口型告诉她答案。

每日读书,还要做女红,想来也是枯燥的,阿庆便上集市上买来黄鹂鸟,做玩具逗清岚开心。他如同一个大哥哥一样,总是守护在清岚身后,只是随着两个人长大,情感上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他不敢再像清岚小时候那样,以大哥哥的身份面对她,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分寸。

而今结实的身体穿上白色的马褂,学习了手艺,能够活着,他很知足,也没有什么欲求。

终于轮到说茶坊事宜了,刘大伙计和管家谨慎庄重的向前一大步,茶坊的伙计们也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低头听。

还不等玉桃跟上,清岚先跑到了后院,这里离茶坊和下人们居住的后巷很近,清岚三步并两步的爬上了那棵海棠树,坐在一根相对较粗的树干上开始摇晃旁边的树枝,这下,老叶儿连带着新长出的叶子像天女散花般飞舞而下,没错,这条路是由阿庆负责打扫的。

摇晃完毕,清岚拍拍手,满意的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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