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太子哥哥是否看到了山顶上的人。
也不知道山顶上那人为何不帮着自己亲弟弟,却来帮他们二人。
这宫中一向波谲云诡,父皇有八个皇子,其中有五个都死于非命。
他能活到如今,靠的就是不惹事,不多嘴。
既然太子不提那人,那自己也不提。
“况且什么?”
五皇子展颜一笑,冲李凌锐拱手。
“没什么,大哥今日的救命之恩,凌砚没齿难忘,今后大哥有用得到凌砚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凌锐少了一个帮手,又耽误了这么一番功夫,自然捕猎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可秦潇潇却不一样。
她功成身退地早,孟嘉实又帮了她一阵子,又和睿王谎称去寻找长公主了才回到睿王身边,所以等到狩猎时间结束,她收获最丰。
睿王和柳清源更是被秦潇潇那三箭吓破了胆子,一路上都担忧有人刺杀自己。
可又不敢将怀疑有人刺杀的事情上报,毕竟若要上报,就要翻出他意图弑兄的事情,便这么提心吊胆地挨到了狩猎结束。
几方人马各怀心思,最终赢家竟然花落秦潇潇。
她不光猎得了两头麋鹿和若干小兽,快出山的时候,还在丛林边缘的山谷下猎得了一头雪白的狼!
这真是意外之喜。
毕竟秦潇潇作为一个现代人,从来没见到过狼这种动物,她也不敢猎狼,可那白狼似乎看她和崔饼个头都有些娇小,觉得好拿下,竟然主动攻击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秦潇潇沉着拉弓,射下了人生第一头狼!
就在秦潇潇和崔饼兴奋地将那狼扛上马的时候
身后百尺外的一棵茂密松树上,李凌锐一身玄色猎装,被风吹起微微衣角。
树枝扑簌簌动了两下,又一枚身影显现。
“殿下,就把那白狼王这样让给长公主?”
穆寅完全无法理解自家殿下的做法。
那对宝簪可是先皇后的遗物,当年殿下年幼,被陷害离宫后,先皇后的陪嫁都被昭仁贵妃和其他暗中环伺的群狼瓜分殆尽。
殿下辛苦寻找多年,还是有很多东西流落在外。
他本以为殿下一定会在这次围猎中竭尽全力去赢那彩头。更何况,就算没有敦文帮忙,以殿下之能,赢得比试也易如反掌,可刚才
殿下竟然让自己用药粉驱使那狼王朝着长公主他们的方向而去!
而他自己却只猎了几只不大不小的小兽和鹿而已。
看太子还是没有回答,穆寅又接着道,“要是您不要白狼王,属下给您猎一只熊来?”
李凌锐神色终于动了,却是拒绝道,“不必。此时不是孤出风头的时候。”
“可是”穆寅急切道,“那先皇后的宝簪就这么让给长公主?”
让给长公主就是让给昭仁贵妃啊!殿下怎么忍心!
“就当是还她今日救我的恩情了。”
李凌锐飞身掠下树枝,留下这句话在风中。
只剩穆寅挠了挠头,暗自嘟囔。
就算没有长公主率先出箭,自己带的暗卫也不会让殿下有事的。
况且以殿下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一个黄口小儿射中呢。
夜幕低垂,夏猎场上燃起莹莹篝火,最大的主帐前方已经搭好了台子,宫人们正在歌舞,早已入座的王公贵族也纷纷举起酒杯。
“父皇!”
只见秦潇潇一身骑装单膝跪倒在皇帝面前,“这雪狼皮到时候就让内务府做个脚垫出来!父皇容易腿寒,冬日放在勤政殿的书桌下方,给父皇垫着脚。”
秦潇潇今日拔得头筹,还如此惦记皇帝,任谁都要赞一声。
一旁坐在皇帝右侧最高位的恒王爷也难得地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好啊!要么说还是女儿贴心!皇兄可这小棉袄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位恒王是皇帝的亲弟,早年征战沙场,为皇帝上位立下汗马功劳,深得皇帝信任。
恒王最擅骑射,比之文帝更有武将之风。
家中五个儿子全都不争气的恒王见人家一个女儿都能拔得头筹,出口的赞赏都酸溜溜的。
一向沉默寡言不涉党争,难得发言竟然是赞赏秦潇潇,引得场上诸人纷纷侧目。
秦潇潇今日之举本就让老皇帝刮目相看。
她说自己练了骑射,谁想到竟练得这样好!
此刻一番贴心话语引得恒王夸赞,更是脸上有光。
“好好好!朕的潇潇英勇不输男儿,还至纯至孝,不忘本源,来人!将今日围猎的彩头拿上来!”
老皇帝起身抬手,让秦潇潇起身。
紧跟着便有小太监捧着鎏金镶宝,上覆红布的托盘垂首来到了秦潇潇面前。
秦潇潇伸手揭开盖布,一瞬间,华光流转,光彩熠熠。
已经沉寂了将近二十年的一对宝簪,竟然依旧如此光彩夺目,秦潇潇眼前一亮,不由赞叹。
瑰宝就是瑰宝!
秦潇潇将宝簪纳入手中细看,才发现宝簪簪体上还篆刻着深深的古朴纹路,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就神秘复杂。
“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