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然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诞的笑话。
她凝望着眼前这个天潢贵胄，心中的失望无以复加。
曾经，她也期盼着能与李诵举案齐眉。
后来发现李诵一颗真心全在王美人身上。
不说成为一对令人艳羡的帝后。
至少相敬如宾地过完这一生。
她愿意退而求其次。
没想到他如今倒打一耙。
将迟迟未能生育子嗣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
她冷冷道：“成婚三载，殿下从不曾与妾身同房，叫攸然如何生子？”
李诵无言以对。
“孤曾经向识达许诺，此生只有她会是孤的妻子，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攸然气笑了。
“殿下这话自己信么？话本子看多了失了智。身为储君能做到此生只爱一人，只和她生儿育女吗？”
“怎么不行？”
“那其他皇孙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们都是庶子，对识达的孩子构不成威胁。而你的儿子是嫡子，就算有朝一日你退位让贤，他的身份也不会变。”
“再者说了，孤答应了识达，不会碰你就是不会碰你。”李诵强词夺理道：“不管怎么说，三年来未能为孤诞下一儿半女，就是你的错！”
真没想到，李诵竟还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一面。
李诵声音软下来，“你就不能主动点，求求孤么？”
萧攸然鬼使神差地想，哦，这人对我有情。
变态畸形的那种。
“妾身身为天下女子表率，自当严于律己，心怀宽广，端正自身，不该媚上求荣。”
萧攸然玩心大气，玩味地看着王美人忽青忽白的脸色，突然嗲嗲地问，“攸然求了，殿下便给吗？”
李诵浑身一激灵，忍不住顺着她的话去想。
娇声示弱，婉转承欢。
初为人母，喜不自胜。
……
王美人咳声不断，都没打断李诵想入非非。
不能再想了。
李诵越想脸色越差。
“嫡母只会苛待庶子。”
他想起父皇昔日对自己反复叮嘱。
萧攸然若真生下一男半女，他该怎么面对父皇、面对识达？
见李诵脸色神情不定、忽喜忽悲，萧攸然狐疑地凑近，“殿下？”
“你凑我这么近做什么？”
感受到喷热的鼻息，一丝独属于萧攸然的体香钻进他的鼻腔。
李诵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
他从绮丽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理智归笼。
李诵脸色阴沉、斩钉截铁道：“你若有子，必定毒害纯儿。”
萧攸然：？？？？？？？？？？
不给萧攸然解释的机会，李诵又说：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原本孤对你推识达跌落长亭还心有疑虑。因为当时你还不知道二郎身死的消息，以为无虞。但因担心识达再度诞下麟儿，担心会动摇你太子妃之位，便约她赴长亭相见，伺机推她！”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气笑。
萧攸然：“我若真担心她再度诞下麟儿，影响自己的地位，就应该在她初次有孕的时候，痛下杀手，而不是放任她的好大儿无病无灾活到四岁！”
“纯儿生来体弱……想必与你脱不了干系！”
萧攸然心累。
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大臣们对李诵的评价。
慈孝宽大，仁而善断。
她突然大彻大悟，这是没优点硬夸啊！
不聪明但是武断。
她突然就忍住了想要宣太医给李诵看看脑子的冲动。
认真解释道，“是王美人说她要保持形体！孕中不肯多进食！李纯才从小体弱多病跟个小鸡仔似的！！就他那个体质，小骨头细的，都不用我出手，风一吹就折了！！！”
王美人怒道：“胡言乱语！！休咒我儿！！！”
李诵安抚王美人，“幸亏孤英明神断，将纯儿送去宝佛寺养身体。她的手，还伸不到宝佛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