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清醒过来的小六立马用手挥散呛人的烟雾,“小祖宗,你没事儿吧。”
“小六哥哥,岁岁没事儿。”
听着两人的称呼,沉默许久的王耳朵总算开口了。“你们……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小的叫大的作哥哥,我懂。可你这么大个男人,怎么叫她小祖宗?这辈分,乱了套了。”
“诶诶诶,师父,小祖宗还小,你别吓着她!”石头赶忙打断王耳朵的话。
小六:“小祖宗是我们银百针老祖宗的关门弟子,我喊她小祖宗自然是有缘由的,您可不能胡乱说。”
银百针?那个传说里的神医,他还没死吗?
王耳朵是认识银百针的,神医嘛,他是惹不起的。神医的小徒弟,他一样不想招惹。只是自家徒弟乱叫人,可就不行了。
“人家叫小祖宗有理可依,石头,你胡叫什么呢?”王耳朵把自己的烟枪递给一旁的其他徒弟,“你是学木匠的,跟人有什么关系,你就乱叫!”
石头:“知道了,师父。”
王耳朵又说了两句岁岁和小六不该乱走,在军营里乱走可是会丢命的。可想着两人到底是外人,他没像骂自己徒弟一样,骂得那么凶。
“行了,石头你送他们出去,以后长点儿心眼,别什么人都往院子里带。射出个好歹来,看你赔不赔得起钱。”
石头连连点头,说着就要带岁岁离开。
只是等石头要送岁岁时,想到什么的岁岁实在没忍住,拿起一旁让王耳朵嫌弃地丢在地上的弓弩问道,“石头哥哥的师父,你们这个弓弩只能一次射一支箭矢吗?”
“小祖宗……岁岁,这弓弩只是相比起弓箭使用更简单些,并不是箭矢多的意思,都是一次只能射一个箭矢”
“可是……”岁岁拿不定主意,不过见王耳朵脾气好像还不错,起码没有像第一次见到银百针那样没把他们骂得个狗血淋头。
岁岁如白玉般的食指在自己的衣襟上绕了绕,决定开口道,“可是做连弩不是更好吗?同样是弩箭,每次发射一只,和装满十支、二十支再一起射向敌人的效果,应该很不一样吧?”
王耳朵瞪了眼岁岁,想到岁岁所谓的‘小祖宗’的身份,他还是忍了下来。许久之前他就听到传言说,那群伤病院的家伙们,为了学点儿佟神医的医术,连脸都不要了,非要去巴着人家叫师父。
现在这银百针神医是师父的师父,估计更厉害。要是骂了岁岁,惹来银百针。恐怕王耳朵要让伤病院的军医们给囫囵个儿撕了。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张嘴就胡说。”王耳朵踹了一脚石头,“怎么还不把她带出去?是想要气死你师父我吗?”
岁岁任由石头将她抱紧怀里,只是她紧紧抓着手上的弓弩不放手。“石头哥哥的师父,真的有连弩啊,岁岁记得的。”
这话让王耳朵怒了,在军营里,他也算是资历深厚,许多工匠都是他教导出来的。只是近几年老眼昏花,才没在做木工活儿,一心教起新徒弟。
就算他这么厉害,他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连弩的。“嘿,你个小娃!石头,你给我把她放下!”
岁岁小嘴巴闭上了,她看出来了,石头哥哥的师父好像很生气。可是,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啊!她脑海里真的有连弩的样子,她没骗人的。
“你别以为你运气好,当了银百针神医的弟子,就敢对着我们木匠吆喝。”王耳朵说道,“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你就是打娘胎里开始学起,也不可能同时精通医术和木匠手艺。”
“可是岁岁没撒谎,岁岁真的会!”
“……我让你给我说点儿软话你听不懂吗?啊——非要我骂你才行吗?”
岁岁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得王耳朵跳脚。但他又不敢真对岁岁出手,只能绕着岁岁跟被栓住鼻子的牛似的转圈圈,只是那绳子在岁岁手里握着。
岁岁把试图用弓弩跟王耳朵讲解她脑海里的连弩样式,只是她一只手拿不起弓弩,就只能让小六走过来帮她。“小六哥哥,帮岁岁拿一下。”
王耳朵前行的绕圈之路就这么让个晚辈堂而皇之的打断,这更让他气愤了。
往日里他生气时,身边的徒弟哪个不是哄着他。就连那日他失手射中了石头的屁股,也无人敢置喙。
岁岁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冒怒火的王耳朵,只以为是因为王耳朵认为她骗了他,拉着小六便对着王耳朵讲了起来。
可惜,此时王耳朵根本就听不进去,只有对岁岁医术颇为佩服的石头偷偷将注意力放了过来。
岁岁指着弓弩上方,“这里可以放一个箭匣,箭不用现在这么长,只用一半就好。”
“把弓弦从箭下穿过,然后……”岁岁说着说着,四周越来越安静。岁岁抬头,见王耳朵愈发怒火冲天,她这才意识到不妥,“石头哥哥的师父,你在生气吗?”
“当然。”王耳朵一把夺过下来小六手里的弓弩,双手直接把弓弩折断后,往地上一扔。“你要是真聪明,就好好当你的小神医,小祖宗。什么弓弩,连弩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什么箭匣,还把箭做得只有一半大小。做成那样是要去打谁,打五米以内的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