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一枚慢吞吞地吃着。
当她吃到第三枚,都快尝不出甜味的时候,沉夜色里的凤凰树倏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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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鱼下意识地抬起眼来。
她看见玄衣少身姿轻捷地从凤凰树繁茂的枝叶间跃下,黑靴点地,一个纵身,便到了窗楣跟前。
两人对上视线,临渊动作微顿。
“公主?”
临渊松开紧握佩剑的右手,逾窗进来,发梢与夜行衣上皆有被夜露沾湿的痕迹:“公主还未就寝吗?”
李羡鱼没有回答。
她捧着糖罐望着踏夜色归来的少,羽睫沾露,杏花眸里水色盈盈。
临渊微愣,转瞬似是觉出理亏。
他单手摘下铁面,放低了语声与她道歉:“我不知公主会醒——”
他想说,下次离开,会留张纸条。
而李羡鱼仓促扭过脸去,带着心思险些被窥破当场的心虚,不让临渊看她的眼睛。
她胡乱找出理由,嗓音里犹带哽咽:“你偷偷出去玩,都不带我。”
语声落下,殿内又是一静。
临渊默了半晌,想起上次带李羡鱼出去时的艰难来。
他原本以为,那是最一次。
良久,他妥协似地轻阖了阖眼。
“公主想去哪?”
李羡鱼轻愣,她缓缓转过脸来,看向贴窗立着的少。
她尚带水意的杏花眸微微亮起,语声很轻,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临渊,你要带我出去玩啊?”
临渊转过视线,垂眼看她。
李羡鱼的情绪变样的快,以致于让他都有一受骗的错觉。
好,李羡鱼并未他过多思忖的余地。
她踮起足尖,贿赂似地往他手里塞了块松子糖,一双水光盈盈的杏花眸弯起,语声雀跃:“我想去御河边看看。”
*
有了上次出行的前例,次李羡鱼扮起小宫来,更是轻车熟路。
她三两下便换好了深绿色的宫服饰,提着盏灯火微弱的笼纱灯,跟临渊身,悄悄出了披香殿。
御河又名玉河,如一道玉带横亘过整个大玥皇宫,源头与尽头皆宫外。
而其中一处转折,便离披香殿不远。
临渊便循着水声,带李羡鱼行至御河畔。
此刻夜色静谧,繁星满天。
李羡鱼铺了帕子,河畔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托腮望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河水。
那罐松子糖被她放膝面上,罐口打开,散出松子特有的微微焦香。
李羡鱼捻起一块,就着月色慢慢吃了,才侧首,眉眼弯弯地问身旁的少:“临渊,你听过御河的故事吗?”
临渊放下佩剑,她身侧不远处坐下,如实答道:“没有。”
李羡鱼抿唇笑起来,指了指头顶的枫树,轻眨了眨眼:“你拿片枫叶过来,我便告诉你。”
临渊看她一眼,随意拿起一块石子,掷向离两人最近的一片枫叶的枝叶交接处。
枫叶轻晃了晃,无声落下,被临渊顺手接到掌心中,递李羡鱼。
李羡鱼便将枫叶放水里,指尖轻推了推水波,让枫叶往前荡去:“宫里有个传言,说是夏至的时候,折一只小船,放到御河里。若是行到御河中心的时候,小船还未沉没,那心愿便会实现。”
临渊问:“公主也来放过小船么?”
李羡鱼点了点头,视线随着枫叶一路往前。
此刻身旁倏然来了阵夜风,水面微澜,枫叶随着水波起伏了几下,很快便被河水打湿,无声无息地沉了下去。
李羡鱼才以手支颐,有些失落地轻声:“很久以前,母妃还未生病的时候。我们每夏至都会来里叠小船的。”
可是每次,小船没行出多远,便沉没了。
以致于她总是觉,那不过是个好的传言罢了。
临渊侧首看她,见她心绪不高,略忖了忖,便又问道:“公主现还想放船么?”
李羡鱼微微一愣,讶然看向他。
她下意识道:“可今天不是夏至。”
她想了想,又道:“我们也没带折小船的金纸来。”
她的音未落,临渊便已站起身来。
他顺手折下河畔两片宽大的箬叶她:“公主可以试试。”
李羡鱼接过来,拿手里好奇地摆弄:“个还能叠小船吗?”
她道:“我只见过月见她们拿箬叶包粽子。”
“可以。”
临渊见她的动作似乎不太熟稔,便将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