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夜里显出格外浓重的深青色。
李羡鱼给他递方帕子,迎他进来,怀希冀,安地询问:“顾大人,照夜清的事,可是有什么眉目?”
顾悯之对上她殷殷视线,握绣帕的长指略微一顿,良久方低声道:“我这些时日,与太医院的同僚一同商议过此事。仓促之下,得出个方子来,兴许能有成效。是——”
他顿顿,徐徐将方子递给她,像是将选择的权利交到她的手中:“此方极为凶险……且,有一二成的把握。”
李羡鱼愣住。
她没有接过方子。
是站起身来,从箱笼里翻出她曾经与临渊打六博用的一枚玉骰子。
她将骰子握在手里,轻声道:“一二成的把握,是是,便像是我现在将骰子掷下,正好能看见陆那样小。”
顾悯之有些忍,但终于还是道:“是。”
李羡鱼的羽睫蓦地颤颤,握骰子的指尖由自主地收紧。
她以前打双陆,掷骰子的时候,从未犹豫过。
因为她道,即便是输,价也过是一朵绢花,一枚银瓜子,抑或是在脸上画个小小的花样。
输便输。
但今日同,她若是输,便是将临渊的命输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临渊也会像是曾经给她讲故事,做点心吃的柳嬷嬷那样,被宫人们抬上竹床,蒙上席子,从角门里悄悄抬出,埋在她看见的地方。
从今往后,再也会与她说话,再也会给她念话本子,再也会在夜里带她出玩。
李羡鱼的羽睫重重一颤。
良久,她将玉骰子放下,低声道:“我敢。”
她敢赌,她承担起输掉的后果。
顾悯之轻叹声,唯有宽慰她:“公主再等等,兴许还有转机。”
李羡鱼却摇头。
她已经偷偷问过宁懿皇姐,问过太极殿前的宫娥。
父皇总是这样,连夜连夜地宴饮,有时候整月都停歇。
她等到的。
于是,她轻咬咬唇瓣,再抬起眼来时,像是落定什么决心。
她问:“顾大人,有没有什么能快速得病的药?最好能让人瞧,像是病得快要死。”
李羡鱼说停停,有些害怕地往后缩缩身子,小声道:“但是,也要的死。”
顾悯之看向她,眉心渐渐凝起:“公主要这样的药做什么?”
李羡鱼将紫玉笛的事简短地说给他听,又局促轻声:“我道这样好……可很久以前,雅善皇姐第一次病重的时候,父皇便是看她的。”
若是她也病得快死,父皇应当,便也会来披香殿里见她。
那时候,她便能向父皇讨要那支紫玉笛。
顾悯之听罢徐徐垂下眼:“公主,这样行事,终究是有风险。”
李羡鱼点点头:“我道的,我会很小心,会让父皇发现。”
她像是已经想好后果:“若是的被发现,我也绝会说是顾大人给我药。我会说是自己装病,是自己想要那支紫玉笛。那父皇即便是罚,也会罚我一人。”
她轻抬唇角,露出个笑容,宽慰顾悯之道:“我是父皇的女儿,他即便是罚我,也会很重。至多就是罚我禁足,罚我的俸禄,这都没什么。”
顾悯之沉默良久。
他道:“公主是在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
他本该说这句话。
毕竟,医眼中,众生平等。
但他仍是偏颇。
李羡鱼因他这句话,而垂眼细细想想。
稍顷,她轻轻抬起眼来,像是为自己的决定找到缘由。
她道:“临渊原本是宫外的人。是我想让他当我的影卫,才带他到这宫里来。他若是因此出事,岂是等同于,是我亲手给人递的刀子,我便是那个帮凶。”
她顿顿,又认地补充道:“而且,临渊救过我的命。”
算得上是可辩驳的理由。
连李羡鱼自己都道,这样的义正言辞里,是是偷偷藏私心。
顾悯之轻阖阖眼,终是从医箱里寻出两瓶药来给她。
“公主将这两瓶药一同服下,便会气血上涌,高热退。待陛下来看望公主后,停止服药,便会逐渐痊愈。”
李羡鱼将药瓶接过,亲自起身,送他到游廊上,又一次地与他道谢:“谢谢顾大人肯帮我。”
她想想,弯弯杏花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