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等最后一缕天光收尽,月升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这样静谧的一段时光里,李羡鱼慢慢升起些好奇来。
她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支笛子,能让羌这样执。
于是,她点支红烛,就烛光轻轻将木匣打开。
古朴的木匣里铺一层厚密的锦缎,而锦缎上,则放一支玉笛。
通体莹润,在烛光下泛轻柔的淡紫色光泽,皎皎如月。
李羡鱼将这支紫玉笛取出来,左右看看,发觉笛身上还有一行小字。
“将心托月,流影入君怀。”
她念出来,就里,便又将紫玉笛收回匣子中,等羌过来。
在第一缕月色照到廊前时,偏殿的支摘窗被人轻叩两叩。
李羡鱼回转过身,看见羌立在窗外,隔夜色向她从容比手:“公主,臣来拿回自己索要的东西。”
李羡鱼便起身走到窗畔,将紫玉笛连同木匣一同递给他:“司正要的紫玉笛我拿到。”
她忐忑地问:“那,司正是是可以兑现自己的承诺?”
羌抬手接过木匣打开,指尖拂过上头镂刻的那行小字,低哑地笑出声来:“臣从食言。”
李羡鱼多日高悬的心终于放落。
“请公主回避。”而羌又道:“臣解毒与下毒的手法,从传人。”
李羡鱼点点头,依言避让到殿外,静静往坐楣上坐下。
今夜没有落雨。
一轮月高悬,月色如水,凉而静谧。
*
半个时辰后,槅扇重新被推开。
羌站在门内,如常向李羡鱼比手行礼:“公主,照夜清已解。”
李羡鱼杏眸亮起,提裙站起身来,匆匆入内。
她走到榻边,垂眸看临渊的伤势。
临渊小臂上的伤口已再渗血,而一旁托盘中放几块染血的布,上头的血迹也已是正常的红色。
可,少年仍未醒转。
李羡鱼愣愣,立时抬眸看羌:“司正?”
羌信手将几块沾血的布毁。
他道:“公主妨再等等。”
李羡鱼唯有在榻边坐落,轻轻垂眸。
而榻上的少年剑眉紧皱,似沉在一场深浓梦境中。
*
四面是见天日的高山密林。
他剑袖骑装,策马疾行于林中。身后住有冷箭从密林中穿出,带凌厉的破风声,险险擦过他的身畔。
他伏低身子,持马背上的长弓还击。
破空声中,有追兵坠马,被马蹄践踏,发出凄厉的惨嚎。
但更多的追兵随之涌上。
有人厉声呼喝:“留活口!若是让他活回,咱们都活成!”
语声落,箭如飞蝗而来。
他弃下长弓,改为持剑,将飞来的冷箭击落。
万箭齐发,密密如织。终有一支漏网的箭矢从刁钻之处飞出,骤然射中骏马颈侧。
骏马吃痛,纵身一跃,从两颗参天大树的缝隙里腾身而过,终是跃出这被重重埋伏的密林。
天光骤然大亮。
他看见,密林尽头,是深见底的断崖。
骏马四蹄踏空,带他一同滚落。
临渊蓦地睁眼,本能地起身伸手,紧紧握住眼前之物。
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而纤细,宛如花枝。
继而,他看见李羡鱼染胭脂色的双颊,与波光粼粼的杏花眸。
她也轻愣愣,继而那双漂亮的杏花眸里露光轻闪,殷红的唇角却轻轻抬起,唇畔梨涡浅显。
李羡鱼对他绽开笑颜:“临渊,你终于醒过来。”
临渊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没有密林,没有箭雨与追兵。
他坐在一张陌生的锦榻上,伸手紧紧握李羡鱼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细嫩的肌肤掐出红印。
“公主?”
临渊本能地收回手,语声低哑:“抱歉。”
他试图起身,小臂上与脑海中传来的钝痛令他略微皱眉:“我为何会在此处?”
他毫印象。
羌远远看,掌中握那柄流光皎皎的紫玉笛,面具后的眼睛里喜怒难辨。
他沙哑地笑声,是心还是刻意:“公主为你奔波数日,还大病一场。你却连声臣都称么?”
李羡鱼被他说得局促起来,本就热度还未褪尽的双颊又生出一层更鲜艳的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