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用的沉水香。
烟气自博山炉中袅袅而起,拂过李羡鱼低垂的羽睫,带催入睡的甘香。
李羡鱼在旁侧了良久,终是支持不住,困意渐渐上涌。
她以手支颐,眼皮发沉。尖巧的下颌不由自主顺小臂往下滑落,眼见便要碰上坚硬的桌角。
而近处,顾悯之也终是攥好了新。
他搁笔,抬目便看见了眼前的情形。
他叹了声,轻轻抬手,想以掌垫上桌角。
耳畔却是风声一厉。
玄衣少年自梁上而下,动作利落地扶住了李羡鱼的双肩。
李羡鱼朦胧睁开眼来。
视线抬,便看见了临渊熟悉的容貌。
她原未觉什么不对,阖眼又要睡,却又听顾悯之语声温和地道:“公主,子已经拟好。”
李羡鱼这才惊醒过来,想起自己正在偏殿里顾大开子。
她立抬眼,先看向扶她的临渊,又转首看被临渊挡在身后的顾悯之,手里直冒虚汗。
她磕磕巴巴地对临渊道:“临渊,你不是正在歇息吗?”
临渊简短道:“醒了。”
李羡鱼愈发虚,接不上话来。
她一间,竟想不该如何与临渊解释,自己想‘一逛逛’,却逛偏殿里来这件事。
幸而,在这般为难之,顾悯之起身,将写好的子递来。
他的情温润如常:“子已经开好。公主这几日中记得让娘娘多用些清淡之物。若娘娘夜中难安,便将药量减至原的八分用量,并以松针煎水佐服。”
李羡鱼轻声与他道谢,抬手接过药。
待她低眼,却见才还立在身前的少年已不知何隐回了暗处。
仿佛从未现过。
李羡鱼中打鼓,猜测他大抵是因此生了气。
但顾悯之在侧,她也不好唤住临渊。
便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努镇定下来,重新询问起母妃的病情。
顾悯之秉性温和,见李羡鱼刻意地避开不提,便也没有追问。
只是就淑妃的病情谈论了稍顷。
一盏茶后,顾悯之起身辞行。
“在淑妃娘娘醒转之前,臣要回太医院中将药配好。便不多留了。”
他的语声平和,用得也是这样无可指摘的理由。
李羡鱼甚至都分不,他是不是看自己的局促,而递来了一台阶。
她耳缘微红,赧然轻声:“有劳顾大了。”
她起身,亲自将顾悯之送披香殿。
*
待李羡鱼回寝殿的候,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已了早膳的辰。
李羡鱼却没有思用膳,只是将槅扇掩了,小声唤道:“临渊。”
临渊现身,启唇应道:“臣在。”
李羡鱼借日光觑了眼他的情,有些不吃准地轻声问:“临渊,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临渊看向她,眸色很深,答得却简短:“没有。”
李羡鱼继续问道:“那你才,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便将自己藏起来了?”
临渊道:“他是太医,公主请他给自己的母妃诊脉是公事。与臣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声如常冰冷,言谈间,听不什么情绪来。
李羡鱼望了他一阵,没看他面上有什么怒色。又听他这样说,便舒了口气似地,轻轻弯眉笑起来。
“你不生气便好。”
她说,又掩口轻轻打了呵欠,便转身往红帐里走:“那我先睡了。午膳的候,再唤我起来。”
临渊薄唇紧抿,并不说话。
而李羡鱼也睡眼惺忪地撩起了红帐,很快便解开身上的斗篷,将自己团进了锦被里。
临渊立在原地了一阵。
红帐后,李羡鱼的呼吸也变得清浅而均匀,显是真的睡了。
临渊唯有回梁上。
他倚身后坚硬的脊瓜柱,强迫自己阖眼。
同样是一夜未睡,但他此刻却没有困意。
一阖眼,眼前便是李羡鱼笑盈盈地与他说想独自逛逛,之后一转身,便令寻顾悯之来的情形。
他握剑柄的手愈收愈紧,像是要将这柄玄铁的长剑给折断。
须臾,他终是无法忍受,展开身形跃下横梁,一把拂开了低垂的红帐。
红帐深处,李羡鱼睡得香甜。密长的羽睫低垂,雪白的双颊上泛微微的粉意。
她的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