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扬鞭催马,踏着夜色急急奔至城门前。
见城门紧闭,这才翻下马,一脸懊悔地直拍马背:“该死,要是早一步便好。”
在驿站里歇脚的商贾们对视一眼,便又要了一壶清茶,一碟点心,走到他旁去套起近乎:“军爷,怎么那么急着京城?可是边关又要打仗了?”
斥候赶了一日的路,此刻正口渴,接过茶水咕咚咚地喝了,末了一抹嘴,话匣也随之打开:“瞧你这话说的,边关的战事什么时候停过。若是为了这事,犯得着我昼夜不停的赶过来传讯?”
商贾们隐隐有些紧张,压低了嗓音问:“难道是——要打玥京城里来了?”
斥候瞪大了眼,怒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是北面的呼衍来朝!至多六七日,便到京城!”
临渊闻言,喂着草料的动作略微一顿。
外邦来朝多是节前后。
如今立冬便来,不像是前来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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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要再起战事?
他皱眉,侧耳静听。
斥候却似乎察觉到自己嘴快,立时住口,不再搭理这些套话的商贾。
他迅速上马,调转马头重新往。
马蹄声夺夺远去。
几名商贾也唯有重新坐到驿站里。
他们酒后闲来无事,便就着此事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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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商贾道:“怎么又有来朝的,春日的时候,不是才刚来过?”
另一名朱衣商贾嗤笑:“你连这都不知道?春日的时候,来的是贺术。过几日要来的,是北面的呼衍。”
褐衣商贾被他这般嘲笑,酒意上头,涨红了脸。
“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只是记不起那个名字罢了!今春日的时候,我就在玥京城里,可是亲眼看着皇帝主嫁出去的!”
他大着舌头感叹:“每这些外族过来,大玥都要嫁主送嫁妆。如今这春日里嫁出去一位,节还没过,又要嫁出去一位。真不知皇帝还有多少主能嫁。若是嫁完了,不会拿宫里的妃嫔去充数吧?”
朱衣商贾脸色大变,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你不要命了?这话你也敢说?”
褐衣商贾这才猛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酒意登时便被吓没了大半。
他脸色煞地连连点头,掰开了同伴的手,低声道:“酒后胡言,酒后胡言,当不得真,莫怪,莫怪。”
出了这档事,商贾们不敢停留,立时便纷纷结账起。
还未行至驿站外,便听骏马一声长嘶。
玄色武袍的少挥剑斩断缰绳,策马往玥京城的向疾驰而去。
*
披香殿内,灯火熹微。
李羡鱼的禁足之期已到,却并没有出去游逛的兴致。
仍旧是留在披香殿里,斜倚着熏笼,手中的话本又慢慢翻过一页。
一轮明月徐徐攀至柳梢,狐狸与卖花女郎的话本也终于被读完,重新放箱笼里。
熏炉里炭火渐渐没了热意,寒意从四面八渗来,像是要吞没。
李羡鱼心绪低落,不想唤宫人添炭,便拢紧了斗篷站起来,往红帐里行去。
即走到榻前的时候,槅扇被人叩响。
“临渊?”
李羡鱼下意识地过去,轻轻唤了声。
廊上却传来竹瓷的语声:“主,太极殿的青棠姑姑过来传讯,说是陛下醒转,如今正唤您过去。”
李羡鱼这才想起,临渊已经离开整整五日了。
慢慢垂下羽睫,轻声应道:“我这便过去。”
抬步走到槅扇前,其上冰冷的雕花令蜷了蜷指尖,想起了几日前太极殿前的形。
的父皇龙颜大怒,双目赤红,提着长剑要砍。
如今父皇醒转唤过去,是消了气,还是……愈发生气了?
李羡鱼及此,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开一步。
“我不想去。”在槅扇后摇头:“你去青棠姑姑,便说我感染风寒,病得起不来了。”
“若是,若是们要遣太医来给我诊治,便一定要请顾太医过来。”
竹瓷也觉得这样漏夜过来传唤,似有些来着不善,便应声道:“奴婢这便去了青棠姑姑。”
的脚步声远去。
李羡鱼便也匆匆褪了斗篷,自己团到锦榻上。
想,至少躲过这一夜。
等明日清晨,宫门开了,皇兄入宫的时候,他便会帮着劝劝父皇了。
这般想着,又在榻上等了稍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