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颂再打过去,没人接听。
小卖铺的老板盯着他,生怕他跑了,伸出手:“五角。”
覃颂掏出钱扔过去,烦躁地抓了几下短发,暗骂:“艹他妈的,倒霉透了!”
看了看拖车上的半车砖,不愿意就这么拖回去。
于是,掏出两块给小卖铺老板,“你帮我看着这车砖,我进去找找人。”
“行,你快点,五点我要下班了。”
“好。”覃颂拿了两块红砖就朝建材市场里跑,那架势看的路人以为他要去找人干架。
跑到一家卖瓷砖的店,他拿着红砖进去问老板:“老板需要红砖吗?我家土窑自己烧的,质量嘎嘎好,保证……”
“不需要。”
换一家问,对方看也没看,跟赶叫花子似的挥手:“去去去,没钱!”
“老板,我不是乞丐,是卖砖的。”
覃颂舔着脸上前,放低姿态把红砖递到人家老板面前。
那老板合上报纸,看了看他手里的砖。
覃颂立马扔到地上,没碎,又踩了几脚。
“老板你看,我这砖质量真不错,您这边卖装修材料一定会有顾客需要红砖的,我……”
“小兄弟,你哪里人啊?”
“元镇的。”
“元镇?到市里要两个小时,太远了,周边几个镇多的是烧窑的,过来就半个小时,我干嘛选择你一个远的啊?”
覃颂咽了下嗓子,“我自己有拖拉机可以给您送货,可以提前送!砖的质量有保证,老板您多找一家合作对您没有坏处的,万一之前合作的窑厂有啥事出不了货,我可以给您顶上。”
“小兄弟啊,你很能说,看着也能干。我和你实话说了吧,建材市场里大小老板有自己一条生意链,新商户进来都不容易,何况是你一个烧窑的。”
覃颂拿着两块板砖离开,这一刻终于体会到远离了元镇,没了那些蜘蛛网的关系,他靠自己很难找到新老板合作。
人家有自己的关系网,有自己的合作对象,凭什么给他开一扇窗?
但他还是不信邪,又连问了十几家店老板,有毫不客气赶人,也有夸奖他红砖质量的,还有跟他打太极拉家常的,什么鬼老板都有,就是没有一位松口要跟他合作的。
唯一一位姓覃的大哥,看在一个姓又是一个辈分的份上,跟他说:“小老弟这样吧,要是我手里长期合作的那家窑子啥时候不干了,我再联系你行吗?”
在建材市场像只孤魂野鬼游走了两个小时,眼看着要夕阳西下。
他忙着跑回市场口的小卖铺前,老板见了他唠叨:“哎哟你可算回来了,我赶着下班呢。”
“谢谢了。”他把两块红砖放到小卖铺门口当椅子,一屁股坐下。
小卖铺锁了门,路过他的拖拉机看了看上面的红砖,多嘴地问了句:“是来这卖砖的?”
“嗯。”覃颂嗓子都干了,没心情说话。
“看你这样子是一块都没卖出去吧?告诉你吧,咱们这建材市场能开店的都有自己的一套进货流程,你要是没人介绍是很难挤进来的哦!”
覃颂横了眼对方一眼,这话已经不缺十个人跟他说了,听得他内心很焦躁!
“哟,还不能听?我说的都是实话,年轻人呀不见棺材不掉泪。”对方见覃颂戾气重,加快脚步离开。
覃颂伸长两条腿,拉着腿筋,好让腿舒服一些。
望了眼西边的太阳,心情堵得慌。
难道就这么回去?
叶家强一定会对他很失望,他这段日子的努力会不会付诸东流了?
坐了几分钟,他起身将那两块红砖扔到拖斗里,打算开着拖拉机去别的地方转转。
看看能不能碰见需要红砖的,哪怕是半车红砖卖给哪个居民户也强。
拖拉机刚发动,黑色的摩托车疾驰而来,堵在拖拉机跟前。
“谁他……”他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看见对方摘下了帽子,露出叶家强那张饱经寒霜的脸。
“兔崽子!”叶家强骂了句,身体哆嗦了下。
妈的,出门外套穿薄了,一路冻得难受。
还有经过三札,看到地上的血迹,心里一直发毛。
“强哥!”覃颂心情一激动,眼眶有些发热,跳下拖拉机奔到摩托车前,握住叶家强一边胳膊。
问:“您怎么来了?”
“你个倒霉透的!”叶家强一脸菜色,拨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说你上城里送砖就送砖,干嘛去管闲事啊!”
“您都知道了?”覃颂五味交杂。
他要是不管,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回头二毛三毛的尸体被发现,警方一定能查出来他路过三札现场的……
叶家强心里也清楚不是当做没看见就能过的,跨下摩托车,狠狠拍了下覃颂的背。
跟骂儿子似的:“狗崽子你说你怎么那么倒霉!干嘛要哪个点进城啊。”
“……强哥,你不觉得无论我选择什么时候进城,可能都会遇见吗?”
他现在都有些相信玄学了。
冥冥之中重生而来,从他改变人生轨迹时,有些东西就发生了变化,和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