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菩提眯着眼睛，笑呵呵道：
“哦，我竟不知昊天你这般悠闲，本以为你前往紫霄宫向老师告状成功，引出一场天地量劫，此时正应该志得意满，对人族、阐截二教磨拳霍霍才对，怎么还有心思顾及龙族？”
须菩提接着话锋一转，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摇头道：
“难不成是在三清道友面前吃了闭门羹？哦，看我这张嘴，竟不小心说了实话，还望师弟见谅。”
昊天老脸通红。
到紫霄宫告状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本来只有众圣知道，但现在被须菩提捅了出来，洪荒仙神都会怨恨自己。
这也是打脸玄门，告诉众生，天庭和三清闹不和了。
昊天完全能想到众生会如何编排自己。
“道友究竟意欲何为！”
“巫妖量劫时，龙族便被帝俊太一收编到天庭，奴役了数百万年，如今巫妖大势已去，合该还龙族一个自由。西方教悲悯众生，愿为龙族出头。”
须菩提缓缓说道。
话音落下，就见虚空一阵震颤，须菩提和昊天同时望向鸿蒙网咖所在的小岛。
“果真如此？”
烛龙的声音响彻东海。
异象骤生！
方才还光芒万丈的东海上空，突然变得黑沉沉。
天穹之中，云层翻滚，混沌风暴将东海倒卷，竟是将海水卷到百万丈高空，看到了百万丈深的海底。
一条横贯洪荒东海的无足之龙，人面蛇身，周身赤色，在云层之中翻滚。
这龙嘴里衔着一盏灯，双眼紧闭，一呼一吸间，四季便瞬间转换。
整个天穹支离破碎。
“嗷~~！！”
与此同时，数百条五爪金龙飞出网咖，齐声怒吼。
声音直震诸天，龙威横扫寰宇。
其中以四条五爪金龙的身躯最是庞大，足有数百万里之长，正是四海龙王，皆是大罗金仙。
昊天和须菩提瞧着烛龙摆出这么大阵仗，神色不太自然。
“烛龙三尸尽斩，证就准圣大圆满了？”
二人心中狂震。
被业火焚身的烛龙，怎么可能会斩出自我尸？
“道友三尸尽斩，可喜可贺啊！”
须菩提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至于昊天，面色就更难看了。
刚才还说龙族是天庭附属，现在烛龙比自己境界都高，怎么可能当自己的臣属？
这特么脸打的，可太快了！
不过——
烛龙显现出本体，又召唤全体龙族，看样子是要宣战……不会要找自己的麻烦吧？
烛龙看向昊天，又扫向须菩提，接着缓缓阖上双眼，轻声道：
“自今日起，龙族与天庭再无联系，四海乃是龙族之地，洪荒各族各部不得染指，违令者视为与龙族开战。”
声音虽轻，却如惊雷席卷洪荒四方，经久不息的声音回荡，将不容置疑的态度传达给每个仙神。
“老祖……”
“老祖威武！”
“天佑龙族！龙族终于站起来了！”
听到烛龙的誓言，无数龙族哀声痛哭。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横压天地的巨龙，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天地间的主宰，谁也阻挡不了他，曾经叱咤洪荒的龙族老祖回来了！
至于烛龙为何会斩出自我尸，这事还要追溯到觉醒。
完成觉醒任务，被导师点醒的烛龙，不仅明悟了自我，更是被无双之魂无可匹敌的毅力感动，离开游戏舱的刹那，便水到渠成地斩出了自我尸。
当然，这是烛龙自己的判断，实际情况更加复杂。
“小友，烛龙斩出自我尸这事，你怎么看？”
鸿钧望向网咖外面，有些失神。
“你不是知道？”
陈十一斜眼看向鸿钧。
“咳咳……”
鸿钧不由瞪大了双眼，转头望向陈十一，“你知道我是……”
“这有啥遮遮掩掩的。”
陈十一淡淡一笑。
鸿钧沉默了好久，才喃喃道：“也对，你能创造出这样一方神秘之地，自然也能看穿我的身份。小友觉得洪荒以后会怎样？”
“你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通天也问过？”
“没错。”
“小友如何回答？”
“我也没有答案，在我看来，万事皆虚，万事皆允。”
鸿钧浑身一震，猛地瞪大双眼。
“万事皆虚，万事皆允？”
“是啊。”陈十一双手撑着下巴，慢悠悠道，“不是规划好的一切，而是可能发生的一切。”
“天道之中，很少出现可能，一切皆是定数，可能就意味着变数和异数，而我的职责，就是消灭变数和异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鸿钧神色有些落寞。
这位洪荒最强者，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在他看来，陈十一至少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天道境强者，也唯有这样的人，才值得交流。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陈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