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了,我打车就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意,穆黎直觉拒绝。
谷文琛依旧坚持,但也袒露了心声,“就让我送你回去吧,有些话在这里不方便讲,到了车上好说。再者,我也有点问题想跟你请教。”
迟疑一两秒,穆黎露出惭愧的笑容,“请教不敢当,那我就先谢过了。”
说是请教,却又什么都没问。
一路上,谷文琛就只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解释为何会怀疑她是受害者,果不其然,就是因为初次与嫌犯接触后,她的反应太过奇怪,才使得谷文琛怀疑。
穆黎也没做多解释,有的时候说的越多,嫌疑越重,淡然面对才能显示心中坦荡,于是她便专心指路,由着谷文琛送回穆家。
站在穆家门前,目送谷文琛离去,穆黎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像是有电流淌过“滋滋”地疼。
她揉了揉,按下门铃。
本是不打算来的,既然被送来了,就进去一趟吧。
穆德忠不在家,家佣端上了茶水和点心便退下了,留穆黎一人在客厅休息。
没一会儿,蔺易胜居然造访了。
这是继那日下午在人工瀑布公园相见之后的再次见面,也是那天爆出“私会”丑闻后的首次相见。
联想到之前见报的新闻,不知他来穆家做什么?
穆黎看着他与家佣温文而谈,微笑礼貌的眉眼如沐春风,只觉得心头一阵烦乱,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有意避开他。
“阿黎,你也在?”惊讶的声音柔情似水,带着男人特有的微沉磁性,蔺易胜微笑着,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男人成熟的味道。
穆黎侧了侧脸,算是回应。
“我与你父亲有约,要商谈一些事情。”蔺易胜见她态度冷漠,微笑着主动解释。
“与我无关?”穆黎声音寒冷。
蔺易胜闻言,眸光一暗,沉了口
气,道:“无关。”
穆黎眨了眨眼,墨玉般的眸子淡了许多,一动不动地说道:“时隔多年,你竟也撒起谎来了。”
“阿黎——”
“不过那没什么,人性本就如此,连我都能变得自私薄凉,撒个谎又能怎样?可是,蔺易胜,你我认识了近半辈子,难道今后都要用谎言来面对吗?”
穆黎转过身来,眸光凄凉,带着丝丝的忧伤,看着蔺易胜声音暗哑地说,“你告诉我,今天你来找我父亲,究竟为了什么?”
蔺易胜见她终于说起了过去,心头一暖,眸光又柔和了起来,他走到穆黎跟前,凝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耐心却带着微微的怒意说道:“阿黎,你也知道我们认识了近半辈子。我想要的更多。”
“当年是我无能,看着你被迫嫁给大哥却什么也做不了,如今我是蔺家的继承人了,你倘若还记得往年的情分,就该搬出梨花溪,和大哥离婚,跟我在一起。”
在一起?
穆黎摇头,仿佛听到了世纪笑话,她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蔺易胜冷冷地问道:“所以你为了让我跟你在一起,就找人盯着我的行踪,刻意跑到公园与我‘偶遇’,然后让人大肆报道,除了这些,你还要做什么?蔺易胜,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攻于心计?”
穆黎被愤怒攫住了所有情绪,他凭什么认为她会欢欣雀跃地与他在一起?纵然家族利益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可他凭什么认为她就会在原地等他?
面对穆黎的连连质问,蔺易胜的内心也生出一丝苦痛来,他上前一步,握住穆黎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做的还有很多,你可以不理解我。”
“我也不需要你理解我,不需要你原谅我、等我,你只要看着,从现在开始,时间会把最好的答案给我们。”
穆黎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挤出一
抹讽刺的笑容,时间早已把最好的答案摆在了她眼前。
她微微侧了侧脸,蔺易胜握住她胳膊的力道很大,灼热的痛感隔着衣服传进来,一丝恐惧顺着血液开始蔓延,她不悦地皱了皱眉,从回到容城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被迫着面对那些黑暗的过往。
“阿胜,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在一起就不会痛苦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身处异地,有着各自的人生轨道都能平和地过活,承受着属于自己的痛苦与荣华,你就应该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事已至此,阿胜,你何必自欺欺人,六年前你选择了放弃我,六年后就不该回头。”
“我没有放弃你,阿黎!”蔺易胜红了眼眶,温文尔雅的他也因悲痛愤怒战栗起来,他紧紧地握着穆黎的胳膊,声音暗哑沉痛。
“我这一辈子就算是放弃我自己也不会放弃你的,阿黎,当年的事儿有太多不由自主,你可以恨我,我不奢求你原谅。”
“我没有恨你,阿胜,有爱才有恨,我没有恨你。”穆黎摇头,往后退去,挣开了蔺易胜的钳制,靠在窗前无悲无喜地说道,“你我终究要走不同的人生,你不会明白我所遭受的一切,始终是不懂。”
蔺易胜目光哀伤,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穆黎,他从未如此受伤过,穆黎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尖一样剜着他的心脏血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