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他们应该是上楼去了。”车子靠边徐徐停下,罗赫早已注意到那辆警车,“要上去吗?”
蔺瑾谦眸色一沉,转而看向小区入口,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出来,单独让穆黎和杜笙相处,恐怕会逼问出许多不愿告人的秘密。
“你上去看看。”蔺瑾谦吩咐道,“就说她身体还没有调理好,要定时用餐,你去请她。”
“是。”
……
不知是因为开了窗户透入了冷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屋字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唯有几缕烟雾缭绕着被风吹散,烟蒂的气味似乎还有些温度。
杜笙转过身来,眉头微拧,目光暗沉地注视着穆黎。
她坐在桌前,在那个问题问出之后,就没有了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杜笙暗暗地叹了口气,走过来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坐回椅内,感慨似地说道:“从我调任容城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怀疑是你了,但苦于一直没有证据,不便妄下定论。”
穆黎垂着眼,难以看清眼底情绪,亦不作声。
又听得杜笙继续说道:“如果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到拜谷,就点了你的名。”
回应他的仍是沉默。
杜笙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样揭露着实残忍,可查案不就是将最残忍的事实还原在受害者面前吗?
但他还是于心不忍,尽管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即便已经随着嫌疑人的自杀草草结案,也等于划下句点,就算他还想再查,也得有实证才行。
“你不必紧张,这只是我的推测。”杜笙转了话锋,出言安慰。
这时,垂眸不语的穆黎终于抬起头,侧脸看向他,她的神色像她人一样淡然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好像刚才的沉默不过是种
幻觉。
她抿了抿春,露出一丝苦笑,“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
杜笙怔住,难道刚才她沉默不语不代表承认?
穆黎却已起身,这一次换她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似是无奈至极地说道:“一开始的时候,谷老师也以为是我,后来舒老师来了,也怀疑我。”
“现在就连杜队长你,没有经手过那个案子,也不是精通强-奸犯罪心理的人,也认为我是受害者。”
“难道在你们看来,我是长了一张受害者的脸,还是容城这么大,会被迫害却只能忍受的富家小姐只能是我?”
杜笙沉默了,这一番话好似问到了他的心坎,令无实证的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穆黎缓了口气,继而再度追问:“舒老师说过,被害的女孩子在家中地位一定不高,不止是她,连她的母亲也如此。”
“所以他们更不能张扬,甚至不敢向公正寻求帮助,没错,我和我的母亲在穆家地位确实很低,低到连管家都可以不用正眼看我们。”
“今天一早你也看到了,我的母亲刚刚才入土为安,可是早在数月以前,她就已经去世,因为地位低下,才迟迟无法入土。”
“这就是我们母女在穆家的地位,确实很低,很低。”
像是自顾自地说着,她转过身来,直视着杜笙的一双眼灼灼发亮,仿佛遥远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落在了她的眼底,燃起了不肯磨灭的希望之火。
“但是,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已经嫁给了蔺家大少,那是蔺家长房独子,虽然已经不是蔺家的继承人,但在容城,提起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敬重。”
“成为了蔺家的大少夫人,你认为我在穆家的地位还会低吗?容城世家的水很深,这世家里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家佣也不例外。”
“即便我的母亲没有地位,但我六年前就成为了蔺家大少夫人,家佣对我的态度和对我母亲的截然不同,你还会认为我是那个地位低下的富家小姐吗?”
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但杜笙轻嗤一声,没有不屑,只是纯粹地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我没说错,你和蔺家大少是隐婚。”
“那又如何?”
“是否是因为你的地位不被承认才隐婚的?”
“你认为是这样?”
“这并非不可能。”杜笙态度坚定,他仿佛已经认定当年受害者就是她。
穆黎却更坚决地摇头,“杜队长,你在查案方面是很厉害,但人情这一块呢?世家之中的交往,人际关系人情处理,不是单凭法医鉴定,线索证据就能说清的。”
“是吗?”杜笙扬眉,眼前的女孩子似乎这才绽放出她本真的光彩,他着实好奇,真正的世家小姐该是什么样,“不如你告诉我,世家之间又是如何?”
“我又怎么敢在杜队长面前班门弄斧?”穆黎微微扬唇,露出一抹浅淡的自嘲笑意,眼神变得谦卑,“为了消除你的怀疑,我不妨告诉你,我们隐婚的原因。”
“哦?”
“你说对了部分,是因为我私生女的身份。”穆黎直言不讳,毫不避及,“一个私生女,从小被养在南方小镇,又怎么配得上蔺家大少?”
“这么说是有道理,但既然配不上,又怎么能结婚?”
“因为他坚持。”
他?杜笙疑惑,忽然明白是指蔺瑾谦,那天去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