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跟上!快点儿!”杜笙迫不及待地喊道,甚至情难自禁要去掌控方向盘,受了大半天,终于让他给守到了!
在他的连番催促下,下属匆匆点起引擎,紧跟在那辆车子后方。
“小心点儿,别被发现了!”杜笙又是叮嘱。
下属开得更加小心翼翼,实则他做刑警以来,别的本事不敢拍胸脯说有多强,但开车跟踪却能算是警署里拔尖儿的,还在邢志刚任期期间,他的专长就是这个。
只是眼下,被杜笙这样叮嘱,他不免有些紧张,毕竟他也清楚,此番跟踪有些荒谬的意味,没有任何证据就跟踪,倘若被发现了,又该如何辩解?
“杜队,他们好像是往医院去的。”下属开着开着发现了问题。
杜笙眉头一拧,这个发现有些出乎意料。
下属瞧他满脸疑惑,又解释道:“前面不远处,是距离青峦山最近的医院,这个医院也是容城这一片区最大的医院,就是蔺家创立的。”
“我是容城本地人,所以我很清楚。”末了,下属又补充了一句,省得杜笙用那种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杜笙重重地叹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倏然松懈,靠坐进椅子里,这么晚了去医院做什么?是他太着急了吗?
……
舒莞凝望着还立在窗前的侯奕,耐心地等待他开口解释所谓的“对与不对”,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竟是半晌都不曾开口,水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如此,埋在心中的疑惑一点点放大,随着时间的流逝浮出水面,变得清晰无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她问,道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她还为他担心,有那样一个深谋远虑的朋友,是否他也会在别人的计算之内
。
然而眼下来看,似乎是她多虑了。
“蔺瑾谦之所以这么隐忍,是为了要重新走到高位,成为蔺家的继承人,是吗?”她大着胆子,说出自认为最关键的猜测。
侯奕仍是不语,也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眸光向她投过来。
“你就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多余的话不方便说,就不用说。”
“是,也不是。”
她话刚说完,侯奕就接道,却又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复!
舒莞揉了揉额头,觉得太阳穴两边像是被电流击过,“滋滋”作痛,痛楚中又有些疲乏,乏得她眼睛睁不开。
“是,也不是……”舒莞喃喃,念着他说出的这几个字,反复推敲,猛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抬眸望向他,“侯奕,你还记得我们领证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侯奕……侯奕怔了怔,数秒不能回神,他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喊出,有多久?半年?或者更久?她对他没有称呼,直接用“你”代替,有时候帮佣过来,她问起来也是简单一个“他”。
至于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他当然没有忘却,那是三年前,他决定找她成家,带着她去登记领证的那天,他望着照片上并肩的两人,对她承诺似的说道:虽然我们不公开,但你放心,我会开诚布公地待你,不会藏着掖着。
他记得,难为的是,她也记得,看来今夜她决定来讨了。
“我不会隐瞒。”敛起思绪,他凝着她决绝的脸,“你问吧。”
仿佛是上刑场一般豁然,舒莞却觉得心头有刺,“第一,当年的绑架和如今的命案,是不是蔺家内部所为?”
“不知道。”侯奕凝声道。
那根刺一下子好像扎得更深了几寸,舒莞又问:“穆黎今天消失不见,
是不是蔺家的人把她绑走了?”
“不知道。”
“蔺家四少举报穆家诸多罪行,是不是受蔺瑾谦的指使?”
“不知道。”
又怎么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答复!舒莞窝在胸腔内的那团无名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她霍然起身,坚定坚决地说道:“你所有的不知道,都是‘是’!”
侯奕未出声,不曾承认亦不否认。
空气在那一个“是”字音落就好像被冰冻,一寸寸一点点地冻结,压抑得人无法呼吸。
舒莞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些年的隐婚生活,她自问对他的了解几乎从未精进,可她又怎么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残酷的人!
咽下喉咙里的震惊也好,哀痛也罢,舒莞握紧颤抖不止的双手,铁了心借了胆把最终的推测一并道出——
“这一切根本就是多年的谋划!早在六年前,穆黎还没有嫁给蔺瑾谦,不——或许更早,早在她回到容城之前,在蔺瑾谦还没有放弃蔺家的继承权之前,是不是?”
“蔺家的六少从小体弱,被送到南方小镇去调养身体,因此结识了穆黎,可蔺瑾谦又怎么会结识她?并且不顾家族反对,执意娶她?那只有一个可能——穆黎是蔺六少的青梅竹马,蔺瑾谦把她夺过来,以泄继承权被夺走之愤,是不是?”
“也正是如此,即便穆黎惨遭绑架,甚至是侵犯,或者更糟糕的结果,即便家族再怎么施压,他都扛着,不肯和穆黎离婚,因为继承人的位子上还坐着蔺易胜,是不是?”
一连三个“是不是”犹